歌舞厅、大剧场和门市是拿下来了。可是剩下的装修和人工,加上买设备,雇人,真是哪样都需要钱。但是就他们现在手里的这点票子,还想装潢个凯撒皇宫、故宫紫禁城的是不可能了。
没有办法,看着丁子列出的清单,孙建伍牙一咬,心一横,划出了几项,他和丁子他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自己动手干。
水泥白灰沙石料,木方油漆地板砖。
这些东西都要花钱,没办法省下来。能省的地方,无非就是抠牙缝。
没钱买砖,砸墙改柱子能不大破坏的,就少动。拆除的砖头也是接着再利用。扒下的门板窗框,够尺寸的,就留下打凳子椅子。至于没有人工,几个兄弟吃住在现场,哪里要人哪里上。
最倒霉的,还是小磕巴。
因为这些人都知道,他小磕巴是泥瓦工出身。所以,按丁子讲话:可着现成的瓦匠不用白不用,还请什么砌墙的大师秦。
于是,刘二虎亲自给他当起了小工。和泥、递灰,外加上端茶倒水。为了能哄住这牲口卖力的干活,刘二虎就差没亲自给他端碗喂饭了。
可就是这样勒紧裤腰带的节省,几个场地同时进行,每天的开销也都快让这哥几个扎脖儿上了吊。
晚上吃饭的时候,孙建伍问着丁子,账面上还剩下多少钱。
丁子皱着眉头,对着几个人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老王靠在砖头瓦块堆上,看了一眼丁子,满意地说道:
“还行,还能剩五千,也够撑一阵子的了。”
“五千?你想什么呢?我手里满打满算,连过期的粮票都加上,也就五百块钱了!这还不包括,有的料是咱们赊的,还没给人家钱呢!”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老王,丁子发着牢骚。
“这钱也花的太快了吧!明天门市那边,还要到两马车沙子,这钱咋整?”
“咋,咋,咋整,也,也得,明天,明天说!丁,丁丁,丁哥,今天,今天的酒,怎么,一,一点味儿,也,也,没有,呢?”
放下了手里的馒头,丁子翻了白眼说道:
“喝你的得了!现在没多余的钱给你买瓶装的了。咱哥几个能喝上散篓子不断顿,就不错了!”
压下了一口白酒,孙建伍皱了皱眉。
这酒确实像小磕巴说的,清淡如水,索然无味。
想了半天,孙建伍捋好了措辞,决定给大家打打气。
“哥几个,别沮丧啊!钱不多,我们再想想办法。这么大的买卖我们都撑起来了,现在还能半途而废吗?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是二虎和磕巴兄弟。他们两个人干瓦工活,就帮我们省了不少钱。哥几个说实话,我们今天能聚在一起干我们想干的事儿,那就是上辈子修来缘分和运气!我相信,只要咱们大家能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解决!”
“对!伍爷说的对!咱们哥几个能聚一起,不是兄弟又是什么呢?只要咱们一条心,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不就是吃苦嘛!我老王从小到大吃的苦也不少!哥们儿们,我老王愿意和你们一起干,就是打光棍了能咋地!我还有手!”
“什么手?”众人都是一愣。
摸着脑后勺,老王神神秘秘地说道:
“帮你熬过孤独寂寞的右手!”
小磕巴伸出了右手,里外翻看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老王说的是什么。
猛喝了一大口,他也学着大伙儿,端起了酒杯说道:
“我,我,我跟,跟你们混,就,就是,就是三,三天,饿,饿九,九顿,那,我,我也愿意!”
听着大家说完,孙建伍心里就感觉热乎乎的。围坐着一圈的兄弟,每个人来自不同的家庭,流着不同的血液。但是这些人却拥有着一颗同样的心!这颗心,是一起经历了生死,一起经历了磨难,一起奔着一个目标努力,永不停歇的心。
再一次端起了酒杯,孙建伍高喊了一声:
“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干!”
众人共同举杯,异口同声合道:
“干!”
“干,干!”
“操!回回都是你慢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