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现在唯一的“朋友”只有巴利尔伯爵介绍的那位家庭画师了。
只是这位萨莱老师总是喜欢和宅邸里的人攀谈,尤其是和他的父亲,那位瓦尔登家族真正的家主说话。
而这位家主并不在意这个“家庭教师”,每次和萨莱说话也只是关心下艾格的绘画成绩而已。
对于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这位家主有着丰富的经验,他早晚会毫不客气的打发这个家伙——等到艾格学会他所有的本事之后。
艾格对于这个同样“热爱”绘画的教师很是亲近,他一度认为这位萨莱老师就是他少见的知己,他们有着相同的艺术天赋和思想。
可是,这位萨莱真的喜欢绘画吗?
这显然是个否定的答案,他只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已。
为了向上攀爬他要来回借势,无论是巴结巴利尔伯爵,还是投资艾格这只潜力股,都只是为了成为上等人的手段而已。
为了地位,为了财富。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在艾格长大之后,他逐渐撕破了这位老师虚伪的表象,他终于发现了萨莱光鲜皮囊里那肮脏发臭的灵魂。
他不热爱艺术,他只是把绘画当做工作而已。
在抱着画板来到画室上课的时候,他意外发现了这位老师在和人打电话。
“哈哈,我当然有耐心啦。”艾格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等到他那个痨病鬼老爹死了,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他那个爹年轻时落过水,身体一直不太好,他那个妈、妹妹都死了,继承人只会是他自己。”
“不不不,亲爱的,那个执拗的家主不会允许有人过继野种来继承他的爵位的。”
“他死之前绝对会把这个大家族交给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的,这可是一大块肥肉!”
“到时候,那个蠢货独自画画,这个家族不还得我来管事?那不就是我们的嘛,我一定会给你买个马场,圆圆你贵妇人的梦!”
“……”剩下的话艾格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愤怒,他沉默的攥紧了手中的画笔。他的手背青筋暴起,画笔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帽沿下,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
这边,艾格的父亲默默揉着眉头,听着面前老人喋喋不休的劝告。
“行了。”他打断了老人的长篇大论,他缓缓吐气。
“瓦尔登家族从我的祖父起,也是艾格的曾祖父起就是一脉单传。”
“这个过继的要求实在荒谬至极,瓦尔登家族还是有继承人的,更不需要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野小子继承爵位。”
这位家主看着老人面带厌倦“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不需要。”
“这个爵位和家族已经有继承人了,艾格是个好孩子,他只是太小了。”
“他失去了妈妈、失去了妹妹,我忙于工作无法给他过多的关注,这使得他有些偏执。”这位家主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夕阳下金黄色的宅邸说道:
“他总会理解我的,请回吧。”
老人见状,只好起身告辞。
这位家主默默的注视着远处来来回回忙碌的佣人们,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回到书桌前开始给人写信。
“致尊敬巴利尔伯爵:
我仍旧对你的提议有所疑虑,这种人体实验一旦被曝光出来所产生的社会影响是无法预测的,虽然我明白这个提案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
我收到了来自奥地利王室的通知信函,国王责令我全力配合你们的实验,但是对于那位德罗斯男爵,我很怀疑他是否另有打算。
总之,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由几大家族组织的人体实验也确实是一个往上跃升的机会,我会尽量配合你们。
但愿这不会搞砸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