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送上门的银子为什么不要,银子又没有错!
三个月前,拜左相夫人所赐,她可是少赚了不少银钱呢。
“顺利的话,咱们攒的银子,就要够买一个小院子了。”贺境心掂了掂荷包里的银子。
“要院子大一点的!到时候,能种更多的菜!”贺影心乌溜溜杏眼亮晶晶的。
对于贺影心迷恋种菜这件事,贺境心觉得挺好,一来妹妹身体弱,不能出去玩,也干不了别的,闲着容易出事儿,适当的干点活儿,有益身体健康,二来,这长安城里的菜挺贵的,自己能种,可以节省一大笔的开销。
贺境心吃完了早饭,确认了一遍,自己女扮男装的伪装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她才慢悠悠地出门,延祚坊的环境是真的差,出来就能闻到一股臭水沟的味道。妹妹身体不好,一直住在这里不是个事儿到,她还是得再多赚点银钱,早点换个地方。
她在心中盘算着,要换个干净的坊买个小院,需要多少银钱,她目前有多少,还差多少,等她走到日常出摊儿的地方时,她的摊子前面已经开始排起了队伍。
贺境心的晚娘脸,稍稍和煦了几分,这些可都是待宰的羔羊——哦,不对,这些都是为了她的小院儿,添砖加瓦的好心人!
“来了来了!大师来了!”有人眼尖地发现了贺境心,当即大声叫了一声。
于是,排在前面的人,有的替她擦凳子,有的替她擦桌子,等到贺境心走到摊子前,桌子凳子,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贺境心心里很舒坦,果然,人还是得有名,之前她才来摆摊的时候,这些路过的不朝她翻白眼就不错了。
距离巳时还有一个时辰,贺境心暂停了上午的相面。
长安城,东北为贵,是以王公大臣,皇室子弟,大多住在长安东北区域,贺境心摆摊儿的地方,在朱雀街上,这里距离她租住的延祚坊,差不多要走上小半个时辰。
左相住在平康坊,距离她摆摊儿的地方,得穿过好几个坊市。
一路上,大家都在谈论今日左相嫡女与秦王的大婚,如此体面的人家,必定会撒很多喜钱,是以不只是长安城,就是离得近的几个村落,都有百姓赶过来,就等着赶一赶天家的热闹。
贺境心掐准了时间,不早不晚的抵达了左相府的后门,那里,早就有个小娘子在等着了,瞧见贺境心到了,顿时松了口气,上前,“贺大师,您请跟我来。”
这小娘子,许是被主家嘱托过,见着她,倒也没有摆什么架子。
贺境心跟着她,从后门进了左相府中。
左相府中,挂满了红绸红灯笼,连朱红色的柱子都重新油漆过,地面扫洒的十分干净,许是人都到前面去帮忙了,从后门进来,竟是没有遇到什么人。
领路的小娘子,身上的衣着,发上的首饰,瞧起来,都很体面,应当是主子跟前得脸的大丫鬟。
走过两条长廊,穿过了三个月亮门,那小娘子终于将她领到了一个十分热闹的小院。
院子里人来人往,穿着大红色喜袍的嫡小姐傅棠,正坐在梳妆台前,妆娘正在替她绞面。
贺境心暗暗“啧”了一声,只觉得麻烦上门。
她来的路上,也没多想,毕竟到了左相府,总能知道请她相面的是哪位小姐,她只是万万没想到,找到的竟然是嫡小姐傅棠!
再有一个时辰就要上花轿,出嫁的新嫁娘,找了她来相面。
她想起三个月前,左相夫人找她相面时,她说的那句,会丧女,良辰吉日会变成夺命吉时的话,心中暗想,傅棠莫不是听说了这句话,故意找她来,要当面打她脸?
“贺大师,劳您走这一趟,实在是我今日不方便。”傅棠看到贺境心,脸上倒是没有露出愤怒之色,反倒是稍稍有点歉意。
贺境心盯着傅棠的脸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你们先下去吧。”傅棠挡住了妆娘替她描眉的手,温声对着房中候着的丫鬟仆从,还有给自己上妆的妆娘们道。
“可是小姐……”领路的小娘子,有点担心。
“下去吧,不要紧的。”傅棠坚持。
到底是主子,尤其是她马上就要嫁入秦王府,成为秦王妃,下人们也不敢忤逆她,纷纷恭顺的下去了。
房内一时间,只剩下了贺境心和傅棠两人,好在梳妆台边上的窗户还开着,从这里看出去,能看到守在院子里的丫鬟,贺境心稍稍放了一点心。
实在是,她那日的批语并不好,万一这位傅小姐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出事,她这黑锅不背也得背了。
“大师之前,曾对家母说,我会在今天丧命,可有此事?”傅棠开口,果然是问的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