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上命萧凌风把梅傲雪从宫中悄悄接回府后,李太医便每日早晚进武平侯府为梅傲雪诊脉调理身体。一段时间调养下来,梅傲雪产后出血不止的情况改善了不少,可是面色却依旧蜡黄憔悴,身体愈消瘦,不成人形了。
这早晨,李太医诊完脉后,满脸担忧的对萧凌风道:“萧夫人还年轻,又一向身体康健,产后好好调养,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是……”
“只是什么?”萧凌风焦急地追问。
李太医叹了口气,道:“身上的病好治,心里的病难医啊!她若还是睡不好觉、吃不下饭,就算是用再珍贵的药材调理,恐怕也没多大用处,她心思郁结难消,长久下去恐怕会积郁成疾啊……”
萧凌风默默地点零头,他知道傲雪每晚上都会从噩梦中惊醒,要抚平她心中的伤痛,让她忘掉宫中生的一切,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
送走了李太医,萧凌风在院中独自伫立了许久。如今已经入了秋,气却还是很闷热,让人心中烦躁不安。直等到心情平静后,他才转身走进了卧房。
梅傲雪在床上躺着休息,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萧凌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看着她。他刚轻轻的在床边坐下,却见她睁开了眼睛。
梅傲雪倚靠着床头坐起身,问道:“李太医走了?”
“嗯”萧凌风点头。
梅傲雪微笑道:“这些真是辛苦他了,将军改帮我好好谢谢他吧。”
萧凌风轻声答应了一句:“好!”
梅傲雪静静地盯着萧凌风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将军也憔悴了许多。这些也辛苦你了!”
萧凌风微微一笑,调转方向背靠着床头坐下,伸手将她搂在了怀中,感觉到她原本圆润的肩膀都瘦削了许多,萧凌风心中一阵难过,搂着她一言不。
两人静静地依偎了许久,梅傲雪忽然笑道:“将军不记得今是什么日子了吗?”萧凌风没有话,她接着道:“你以为我忘记了,是不是?——今是七月二十九,是你的生辰!”她用遗憾的口气道:“我本来有帮你准备礼物的,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好呢,如今只能空手帮你庆贺生辰了……”
萧凌风问道:“傲雪原本准备送我什么?”
“你想看看吗?”梅傲雪笑道。
见萧凌风点零头,她让萧凌风帮忙从书架上拿出了一个正方的羊皮匣子来给她。她打开后拿出里面已经绣了一大半,还绷在绣绷子上的丝帕笑道:“喏,就是这块手帕喽……”
萧凌风见丝帕是素雅的月白色,上面已经绣好了一支斜插出来的红梅,枝干屈曲盘旋、苍劲有力,花朵错落有致、疏密得宜,枝干和花朵上还覆盖着浅浅一层积雪,红梅枝的下方飘落着几瓣被风吹落的花瓣……虽然只是一幅简单的图画,构图中的虚实和留白却处理的恰到好处,整个绣品精致典雅,看起来花了不少功夫。
梅傲雪指着丝帕上几处浅浅的花瓣线稿道:“还有这几瓣花瓣没有绣好,本来是来的及送给你的……”萧凌风微笑道:“没关系!等傲雪的身体养好了,慢慢的把它绣好,明年后年再送给我也来得及。”
梅傲雪嗔道:“明年后年?——你是不是嫌弃我绣的花样丑,不想要啊?你都不知道我为了绣这点花样花了多少时间,还要偷偷躲着不被你看到。我只是在药王谷的时候学过一点嘛,这两年没怎么拿过绣花针,好多技巧都记不得了,我请子静师姐教了我好久呢……”
萧凌风故意拿着绣品上下左右细细的看了几眼后道:“花样俗气,针脚粗糙,是挺丑的!”
梅傲雪撅着嘴不高胸道:“这么丑吗?子静师姐还挺好看的啊,你的眼光也太高了吧……”
萧凌风看着她笑而不答,她又嘀咕道:“你过喜欢红梅图案,我特意画了这个花样,练习了十几遍呢,这已经是画的最好的一次了。谁能一下子画的像你画的那么好,你有名师教导,我又没有学过……再怎么,这块帕子的绣样总比你怀里的那一块精致吧?那些帕子都是我以前练习的时候绣的,那么粗糙你都不嫌弃,这一块怎么也比那块旧的强!等我绣好了你就可以把那块旧的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