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寝宫,富丽堂皇,因此时只燃着一盏烛火,外面的光亮透过玉河屏风,柔柔地映着里间,颇有几分温馨的气氛。郁恪眉眼和煦:“太医,你看看他体内是否还有余毒未解。”
太医霎时回过神来,忙上前去,谨慎地跪下来:“是。”
郁恪握住那人的手,指腹轻轻摩挲了下,仿佛爱不释手,好一会儿才将他的手搁在柔软的白布上。
太医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直到郁恪松了手,他才敢将手指虚虚地搭在国师的手腕上。
郁恪安安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太医收回手,恭敬道:“回陛下,国师大人已无大碍。只是……只是……”
“有话快直说,别吞吞吐吐的!”郁恪皱眉,方才的兴奋荡然无存,显出几分焦急来,“他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太医连忙道:“这倒不是……只、只是国师一贯清心寡欲,骤然因药起情,难免劳累,且、且一时间宣泄太过,略有伤身。不过好好调养就可痊愈。”
郁恪这才松了眉头,看起来没那么可怖了,道:“嗯,去嘱咐御膳房,这几天饮食精细些,你盯着他们,选些补性温和的补品,绝不可出差错。”
“是,臣遵命。”太医道。
郁恪点点头,又隔着床幔,认真地注视着里面的人。
太医起身,想要告退,就听郁恪不咸不淡的声音:“事急从权,太医想必会体谅朕。”
“陛下言重!臣不敢有任何心思!”太医扑通一声跪下来。
郁恪握着那人的手,背对着他没回身:“此事你该知道如何处理。朕瞧你医术不错,不必待在行宫了,随朕和国师回宫吧。”
太医忙跪拜道:“谢陛下隆恩!”
郁恪摆手,似乎无暇理任何人了。
太医离开皇上的寝殿时,腿都是软的,走出去的时候,因为眼冒金星,没看清楼梯,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好在有个侍卫站在殿门前,眼疾手快扶住他了。
“哎哟……多谢大人。我这把老骨头摔一跤就真没了,”太医惊魂未定,抬头一看,是跟在楚国师身边的许侍卫,拱手道,“……多谢大人。”
庭院幽深,像是在夜里浸染久了,许忆浑身都是寒冷的气息,还夹杂着些鲜血的味道,只是仿佛被掩盖下去了,不仔细闻都闻不出来。
他好似正盯着某一处看,一眨不眨的,看得很专注,像个伫立已久的的雕雕像,连伸手扶人都是僵硬的。
太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疑惑,那儿不是皇上的寝宫吗?国师就在那儿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