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之事给足了他教训,他当真是把闻萱纵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叫她一点边界也没有了。
他得给她小惩大诫一番。
正好也借此,继续上回计划的与她拉开距离一事。
但是一个人的床榻当真是太宽敞了。
萧应决对着头顶的床帐,默默地想。
明明闻萱进宫也才三个月,竟就叫他习惯成这样。
他甚至都快开始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自制力太差,还是闻萱实在太勾人了。
是夜睡得勉勉强强。
翌日萧应决不出意外,又有许多的事情要忙。
入秋之后,各地民生纷纷上报,有丰收的,却也有闹饥荒的,马上不仅仅是秋猎,与各地学子们息息相关的秋闱乡试也即将开始。
他在修文殿看了一整个上午的折子,待到午时,不出所料,又听见杜伯鱼进来传话,说是华疏宫的人来了。
嗯,他昨日整整一日都没有见过闻萱,萧应决觉着,这个频率很好,不如午时去陪闻萱用个饭,这样就算夜里不去陪她,也不必担心又会被她突然控诉,说自己不去看她。
只是不想,他人方走出修文殿的大门没两步,大理寺卿王何正便迈着他的四方步,朝他走来了。
堂堂的大理寺卿,一身绛紫色的官袍,昂阔步,正气凛然,身前长髯至胸,眉间鬓角斑白,一瞧就是有要紧事要汇报。
萧应决不禁顿住脚步,想听听看他打算说些什么。
只听王何正道:“陛下,前几日之事,有眉目了!”
他说的不是别的,正好就是前几日萧应决出宫遇刺一事。
那日遇刺之事,虽然萧应决不曾与任何一个人提过,但当时大理寺卿王何正正好在场。
刺客身死之后,萧应决便将人直接交到了他的手里,要他亲自带着仵作秘密检查,看能不能从此人身上调查些蛛丝马迹出来。
眼下王何正既然说事情有眉目了,那他自然不能不听。
去往华疏宫的事便只能暂时搁置,萧应决脚锋一转,立马又领着人,回到了修文殿内。
—
午饭也不来。
虽然说是大理寺卿突然到了,但是闻萱面对着满桌的菜肴,只觉是食之无味。
并非是她多心,而是前段时候,萧应决整整三日没有理她那回,她也是这般不知不觉间,便就被晾在了一边的。
一时间,她趴在饭桌边上,整张小脸都蔫蔫儿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什么精神。
庞嬷嬷亲自来为她布菜,道:“娘娘自己先吃吧,这回不是说本来都打算来了,但是是王大人突然到了,大理寺何等重要,娘娘总不好叫陛下放着前朝不管的。”
“那他要是今夜也不来呢?”闻萱有气无力地问道。
“不可能!”庞嬷嬷笃定道。
“若是今夜不来,那奴婢就陪着娘娘亲自去修文殿请他。”顺便为闻萱出主意道。
闻萱点点头。
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今日她的风寒已经大有好转了,虽然还是咳嗽,至少已经不起烧了,亲自去修文殿请一趟萧应决,应当是没问题的。
不过……她突然想到另一种法子。
“万一真是陛下近来太辛苦,要不今夜我就带着账本去修文殿,陪他宿在修文殿吧?”
“宿在修文殿?”
庞嬷嬷被闻萱的想法给惊到了。
但仔细一想,似乎也不是不行。
自打国朝建立以来,修文殿虽一直都是皇帝的寝殿兼御书房,但据传,有时候帝王的宠妃,也是可以陪着皇帝住在修文殿的。
譬如,最出名的太祖皇帝,便就是带着他的妻王皇后,一直住在修文殿当中;半年前故去的先帝的宠妃邢贵妃,亦是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