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陆尚书求见。」
卢相有点意外,「把人请去花厅。」说完又看着江全,「回去跟娘娘说,让她放心。」
江全见卢相没有写信的意思,也不敢多问,连忙应下转身离开。
打发走江全,卢相又仔细捋一下思绪,这才前往花厅见陆中奇。
陆中奇一见卢相进来立刻起身,「见过相爷。」
「坐,明达。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可是有要紧的事情?」卢相笑呵呵的入座开口问道。
陆中奇看着卢相的神色不急不躁面色和缓,不像是被考题泄露的事情闹得寝食不安的样子,卢相这样气定神闲,看来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对的。
女儿给他写的信他看了,只是有一点她不清楚,自己跟右相绑得很深,想要从这条船上跳下去可不是伤筋动骨。
这条船既然不能跳,那就只能帮着卢相渡过这次危机。
「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要跟您说。」陆中奇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刚得了消息,陛下会对这次的舞弊案追查到底。」
卢相抬眼看着陆中奇,「你这消息哪里来的?」
陆中奇轻声说道:「宫里头传出来的消息。」
宫里的消息,就只能是陆中奇的女儿传出来的,这一点倒是跟卢妃的说法一致。
「你来与我说这些,是想要做什么?」卢相看着陆中奇问道。
陆中奇长叹一声,「相爷,我知道这次的事情你被蒙蔽,科考舞弊案完全是下头的人弄出来的,可是这回陛下坚持彻查到底,您要是还要护着他们,只怕皇上哪里不好交代反倒是连累您。左相虎视眈眈,这样的好机会不会放过的,相爷,您可要三思啊。」
卢相真的无辜吗?
也未必。
下头的人孝敬上来的银子卢相可是收了,他虽然没有泄题,但是考卷被其他人拿到了手誊抄出去,这就是卢相的失职。
这个时候卢相若不弃车保帅,后果不堪设想。
卢相是真的要保他们?也未必是良心作祟,不过是不想被下头人反咬一口罢了。
与下头人比起来,卢相自然还是看重自身的前程跟安全,陆中奇的劝说倒是跟卢妃不谋而合。
「之前说玉泉楼的背后是谁?」卢相看着陆中奇问道。
若不是玉泉楼横插一手,将被泄露的考卷印得满天飞,事情又怎么会发酵这么快?
「玉泉楼是谢家的产业,谢家的姑娘跟宋婕妤关系匪浅。」
「又是宋婕妤?」卢相事事不顺,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很头疼。
这个又字,让陆中奇心头咯噔一下,他就想起卢妃封号被撤,自己女儿被禁足的事情,脸色也不太好看。
「是,眼下宋婕妤正得宠,考题的事情也是宋婕妤的堂兄领头闹事,这个时候不好动她。」陆中奇委婉劝说,就怕卢相怒气上头非要拿着玉泉楼出气,事情越扯越多就越难收场。
卢相轻轻一笑,「明达不用担心,玉泉楼此番立了功,说不定还会有其他际遇。」
陆中奇听到这话心头一凛,琢磨着大概玉泉楼在此事过后要倒霉了。
不过,只要不是在这个关口就好。
玉泉楼出事,宫里的宋婕妤也未必真的会管,届时再说吧,先把眼前这道坎过了再说。
科场舞弊素来被帝王厌恶,何况当今陛下正需要良才对抗他们这些老臣,现在闹出这种事情,皇帝怎么会善罢甘休?
他又想起宋浡然带着一众学子振臂高呼的话,说什么上贡院,敲登闻鼓,拼着一身功名也要争一个清楚明白!
这只是要争一个清楚明白吗?
自然不是。
寒窗苦读出来的学子,哪一个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这个宋浡然不仅学识出众,口才那也是相当的好,煽动人心简直是信手拈来。
想起进宫没多久就盛宠当头,让皇上连三妃都能舍弃到一旁,至今为止独宠她一人的宋婕妤,不愧是一家手足,这作风那是相当的像。
陆中奇很是牙疼,毕竟自家闺女在宋婕妤身上栽倒过不止一次。
卢相看着陆中奇道:「这件事情左相的人肯定下水了,你立刻传出消息,就说我要死保泄露考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