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阿国,凌萱了解到,外交官的生活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光鲜亮丽。他们需要在纷繁复杂的环境中处理很多应急事件,就好像今天,尉澹和钟琰被阿国军人用枪抵着头,去和他们谈判。
阿国内乱,物资采购受限,大使馆的生活物资也不充裕。今天大使馆吃面条,严馨告诉她今天做炸酱的厨师也是京北人。
二人走进餐厅时,尉澹见她们在一起,眉头不由皱了一下,继续和钟琰坐在一起,聊着事情。
大家排着队打面条时,厨师看到生面孔,亲切道:“您就是过来接咱们徐大使的医生吧?”
凌萱微笑地点了点头,厨师给她盛好面条,加上炸酱:“尝尝看,是不是家里吃的那个味儿?”
“很香,谢谢!”凌萱礼貌道谢后,自顾自地去到没人的桌子上吃。从上研究生到后在医院实习,后来博士,到医院工作,每天都在感觉时间不够用,再加上后来,一个手术五六个小时,甚至十多个小时都有,能量消耗很大。
下了手术台,恨不能吃下一头牛,吃饭的度也越来越快。等尉澹抬头看向她时,那个座位已经空了。严馨顺着尉澹的视线看过去,虽然没人,她却知道他在看谁。
当天夜里,大使馆外枪炮声响起,随着墙外的爆炸声响起,顿时火光冲天。一墙之隔,在这个一隅小天地里,却比外面安全千倍百倍。
加上白天看着尉澹拿着我国的外交护照,和那些阿国军人谈判时,很快被放行。凌萱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祖国强大真好,能够保护千千万万身处战乱国家中的国人安全。当然,也能保护尉澹的安全,只要他安全就好。
两天后,凌萱给徐哲大使做了身体检查后,两人及随行人员启程回国,同样仍是尉澹和钟琰送他们离开。上车时,凌萱注意到了车身上有道很重的划痕,那是子弹留下的痕迹。
车辆在泥泞的路上摇摇晃晃,周围满是飞扬的尘土,途中哨卡重重。从使馆到机场的路显得很漫长。可凌萱却有种希望永远都在路上的感觉,那样她就能看到尉澹,确认他是安全的。
到了机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们是乘坐撤侨的飞机一起回国。凌萱从下车到进入机场登机。即使她很想回头,很想对着尉澹说一句“注意安全”,可她不敢,也不能。她怕自己回头就放不下了,她更不想自作多情,因为尉澹身边已经有严馨了。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凌萱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日子很快就会回到正轨的!”
回国后,徐哲大使经过专家会诊后,进行了心脏手术。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毕竟身体损伤较大,需要好好恢复。因为凌萱接他回国,又参与了手术,因此院长让凌萱担任徐哲大使的主治医师,负责他的术后恢复工作。
一个月后,凌萱值完夜班,去买了杯咖啡,准备一会儿带着实习医生查过房后,就下班回家。经过心外科护士站时,听到小护士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最帅外交官要来医院。她听了一耳朵,却没在意,直接端着咖啡进了办公室。
查完房,凌萱十分疲惫,准备换衣服回家补觉。这时,院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院长!”凌萱将手机开了公放,放在桌子上,在休息室换起了衣服。
“凌萱,走了吗?”显然院长知道她昨天的夜班。
“正在换衣服,马上走!”凌萱的话语间难掩的疲惫。
“你先别走,马上来趟我办公室!”院长说完挂了电话。
既然院长下令,别说疲惫困乏,就是下刀子也得硬着头皮去。凌萱对着橱柜门上的镜子,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微笑,又换回医院的工作装,去往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在顶楼,随着电梯的上升,心里愈感到沉重。凌萱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心里暗示自己,一定有好事生。
可电梯门打开,电梯口除了院长和几位院领导之外,还有几位西装革履的精英领导型人物,应该是刚从院长办公室出来。
凌萱抬头的瞬间,视线意外对上了一道凌厉的眼神,她瞬间感觉后背僵直,可是这张脸进入了她的眼睛,也烫到了她的心。
那一刻,凌萱告诉自己,“都过去了,千万不要让那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他身边已经了陪伴在侧的人。”
如果说在阿国的相遇是一场意外,那这次,凌萱更是连假想都不曾有过。他们面对面看着彼此,一个在电梯里,一个在电梯外,仿佛隔着一道鸿沟,让凌萱置身于八年前分手的那天,那糟糕的感觉,和现在一样,像在预示着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同样糟糕的还有她,随意扎的头,换衣服时有些乱了。值完夜班后,难以掩盖的倦容,日常疲于工作和学习,已然没有当年的精气神。
反观尉澹,身材清隽挺拔,一身深色得体的西装笔挺有型,棱角分明的脸色轮廓,看起来矜贵傲然。在一堆人的簇拥下,更是意气风。
相比在阿国见到他的那次,此刻才觉得,他就像新闻里经常出现的外交官一样,神态眼眸中时刻透露着精英般的坚韧干练,周身散着成熟稳重的气息。
此刻,凌萱极力压制着眼底的窘迫,可尉澹却神色平静,看见她,冷傲淡漠眼神,只一瞬便略过凌萱,直接落在了身边的严馨身上,两人低头耳语。
今天的尉澹面对凌萱,就像那天在阿国机场,凌萱说的那句,“不认识。”
“凌萱,愣着干什么?快过来给你介绍一下!”院长陈同闻招呼着凌萱,随即将她介绍给外交部的人,“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凌萱,我们阜外最年轻的心脏外科专家,专业能力很强,现在是徐老的主治医师,一会儿让她和大家介绍一下徐老的情况。”
“是吗?”尉澹轻哂,“凌医生看着确实很年轻,有三十岁了吗?听说你们外科医生的技术是靠着手术经验积累的,凌医生看来手术做的不少吧!”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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