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行凶的那个男人被程季恒一拳放到了,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保安很快就赶到了事发地,趁着这个男人昏迷的时候将他拖进了附近的一间办公室锁了起来。
现场早有人报了警,过了不到十分钟警察就赶来了,那时程季恒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虽然事发突然,现场还很混乱,但这里毕竟是医院,抢救工作相当及时。
从手术室大门上方安装的那盏印有“手术中”字眼的红灯亮起的那一刻起,陶桃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僵立在了手术室外,整个人六神无主、呆滞茫然。
她的脑子里很乱,各种思绪纷纷,心更乱,像是被封闭在了一个无形的空间中,有一道透明的结界将她与整个世界分隔开了,她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也不到周围的人和环境,只能到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心里想得全是他刚才对她说的话
“因为你他。”
这句话虽然只有短短的五个字,但每一个字都带有千钧重的力度,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头。
心底某个坚硬无比的地方被砸出了一条裂缝,裂缝下是她埋藏了四年的记忆。
过去的四年,她几乎没怎么想过他。
起初是逼着自己不去想他,后来女儿出生,她的生活就被女儿填满了,也没那个精力去想他了,久而久之,她就把他忘了,可以说忘得一干二净,只有女儿问她要爸爸的时候,她才会无奈地想到他,但即便是想到了她的内心也没有什么波澜了。
过去的四年间她也曾面临过许多绝望无助的时刻,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刚生完孩子后的那一个月。
按理说她应该躺在床上坐月子,但现实不允许她躺下。
她要是躺下了,就没人照顾孩子了,也没人给她做饭吃,不吃饭她就没奶,也没办法喂养女儿。
她还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时常会被孩子无缘无故的哭闹折磨到濒临崩溃,也不能睡一个完整的觉,精神萎靡又恍惚,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哄孩子。绝望到极点,身边又一个人都没有,她想求救都不知道该去找谁。
那一个月间,她曾无数次的想过直接从阳台上跳下去,甚至还有好几次都已经站在了阳台上,最后还是女儿的哭声把她拉了回去生了孩子后,她连死都不敢死了。
那个时期,她也曾怨恨过他,特别恨得那种,恨他抛弃了她,恨他欺骗她,恨他玩弄她的身心,恨他让她有了孩子。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连怨恨都没有了。
四年已过,当初再浓烈的感情也会被现实生活消磨的一干二净。
她确实是不他了,就连后来重逢的时候她的内心都没有泛起过什么波澜,只是担心和害怕,怕他跟自己抢女儿。
他有钱有势,如果真的要和她抢女儿的话,她一定抢不过他。
幸好他没有这么做。
她还记得重逢那天,他出现在小超市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桃子,我真的回去了,就晚了两个月。”
她不信,只要是他说得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过往的经历告诉她,他就是个骗子,随时随地都在演戏。
四年前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四年后绝对不可能再上当。
她只是想让他赶快消失,再也别在她面前出现了,再也别来打扰她们母女的生活了。
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她还告诉他自己上了苏晏。
其实她不苏晏,只是喜欢,完全没有到这一步,更多的还是感激和依赖。
感激他对小奶糕那么好,依赖他的温柔、关心和体贴。
当了四年的单亲妈妈,经历过许多次的绝望与无助,她已经很难再去上谁了,所以她将自己不的标准变成了对这个人女儿好不好。
苏晏对小奶糕很好,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考虑到她的小奶糕,小奶糕也很喜欢他,所以在程季恒问她不苏晏的时候,她回答的是。
她没有想到,他会因为她的一声“”去为苏晏挡刀。
他这种没心没肺的骗子,也能干出来这么伟大的事情吗多讽刺呀
他不应该盼望着苏晏去死么怎么能为苏晏挡刀呢
他是不是又在演戏给她是不是又在骗她
但是有哪个骗子谁能做到赌上自己的命去演戏呢图什么呀
陶桃想不明白,心里乱极了。
从亲眼目睹了他挺身而出为苏晏挡刀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开始乱了,感官也像是被屏蔽了,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说不出话,只能感觉到冷。
手术室外的走廊幽长清冷,地板冷冰冰地反射着头顶白炽灯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