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风在殿中坐得无聊。雍王妃人人巴结,姜培镜也有聊得来的好朋友,都有各自的圈子。她和所有人都不熟,尬聊也是难受,遂走出大殿透透。
长乐宫的位置好,宫殿开阔宽敞。今日皇后千秋,又因到了年尾要准备大年节,处处都布置得极喜庆。
她和阿苹转过一条长廊,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原来这里是一个茶花园。
此时红红白白的茶花开得正盛。
“该死的东西,把你全家砍了都赔不起本宫这条裙子。”
花丛后忽然传来一道尖细的女声。
培风驻足。
一道厚密的花墙将两边都挡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到谁,只能听到声音。
“奴知错了,请贤妃责罚。”是一个内侍。
“责罚?”贤妃尖叫起来,然后便是一阵凌乱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了耳光声,在安静的小花园里像放鞭炮似的。
阿苹脚下微动,培风抬手拦住了她。
宁嬷嬷不在,阿桃忙店里的事,绯叶又要照看府中事务又要调查醉生梦死楼,今日只有阿苹随她进宫。
“好了。”贤妃再开口语气已经平和了许多,“看在你也没有真的弄脏本宫衣裙的份上就饶了你。若有下次,本宫定要把你剁碎了做花肥。”
“谢贤妃娘娘。”内侍的声音略有些含糊了。
一阵脚步声过后,花园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贤妃一行人从另一边走了。
培风问:“身上带药了吗?”
“带了。”
阿苹身上常备各种治跌打损伤的药,此时从袖中拿出一只雪白小瓷瓶。这是刘益和专门为雍王府调制的金创药。
两人转过花墙,见一内侍跪在地上,旁边是一只打翻的水桶,他肩膀轻耸,正在无声的哭。
听到脚步声,他赶紧快速地抹了两把脸,捡起水桶起身。
见来人是姜培风他又连忙跪下,“奴见过锦宁郡主。”
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今天遇到的都是凶神。
“起来吧。”培风亲自将他扶起,感觉他抖了一下。
阿苹把金创药递给他,“拿着,每日睡前抹一遍,三天就看不出来了。”
内侍不敢接。
锦宁郡主打完人后故意给他们抹辣根做成的药膏,他可是听说过的。
阿苹也想到了此节,无奈地旋开盖子扣出一点抹在自己的手背上,“这可是前太医令亲自做的。你真不要?”
那药盖一打开就有一股清凉药香,他知道这的确是好东西,这才颤抖着收了。又跪下给姜培风磕了两个头,连声道谢。
“你叫什么名字?”
“奴叫烟霞。”想是很多人说过他名字像个女人,因而紧跟着解释道,“只因奴的娘亲生奴的时候烟霞漫天,算命的说奴是大富大贵的命”
说到最后声音已近蚊呐。
“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