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吴氏本事大,肚子又会生,村里把刘氏贬的跟地里的杂草一样,又说她干活不行,又说她长相没有福气。
可如今再看看,谁的日子过的有她舒服,闺女儿孙不用操心,身上穿的衣裳,戴的饰,都是几个闺女出钱买的,在县里的儿子隔三差五托人带点吃食点心回家。
别说是外人了,便是吴氏也没享过这样的福。
老三老四在过寿的时候,也会买几块好布料和饰回来,这都不敢明着给,偷偷背着人送过去,免得大房二房多心,认为吴氏把钱都拢给三房四房去了。
吴氏和赵老头自然舍不得穿,东西收了两年后,又分到各房手上了,更别说平日里操的心数都数不清。
刘氏以前也吃过偏心的亏,自家婆婆喜欢幺子,又觉得她生不出儿子,整日摆着婆婆架子,把她往死里嗟磨。
村里人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话说的一个比一个难听,还说她长相克夫克子,这一过就是二十几年。
直到前几年她儿子到县里当了捕快,又娶了个好儿媳,村里的闲话才消失殆尽。
刘氏一朝扬眉吐气,心里不免得意,时常把县里来的好东西往赵家送,有念着她家人多,更多的是想炫耀。
等到自家老头子动身后,她才慢慢看淡了这件事,如今听吴氏为兄弟几人处处操心,不禁心底动容,怨自己没摊上个好婆婆。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就吃过这样的亏,当年娘要是能做到你的一半,我也不会怨这多年了。”刘氏捂着胸口,“事过去了,心里过不去,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吴氏怕惹起她的伤心事,安慰了她几句,又道:“大嫂,我帮我们家大郎说了个媳妇,大塘村许屠夫家的闺女,样貌俊的很,跟老四媳妇差不多。”
刘氏大喜过望,她年纪大了,鲜少出门,如今早就不清楚谁家有好闺女好小子,但一听是屠夫家里,还是立刻就道:“屠夫家好,有吃有穿,家底厚实。”
她过会又笑道:“你别光看长相,能持家过日子的才是好媳妇。”
“那闺女在家极受宠,她娘在村里是有名的持家好手,还是赵家村赵媒婆做的保人。”
刘氏一听便放了心,“这世上的媒婆个个要钱不认人,哪管亲事好坏,只有这个赵媒婆还算好些,话能信几分。”
“就是知道她的好名声,才特意请她来搭的线。”吴氏笑问道:“大嫂,你家大和去哪里请的先生算日子,连下不下雨都能算到,准的很。”
刘氏笑了好一会才道:“我只跟说啊,你别传出去,那合堂庙里有个老和尚,你多磨他一阵,样样都准,给算的明明白白的。”
“这个庙倒是没听过,在那块地方啊?”
“背着花溪县走,大约五六个时辰,有个弄巷镇,庙里有个扫地的和尚,鱼姐儿几个的婚事我都是找他算的,没一个不好的。”
吴氏把地方记下,准备到时请期了再去,点头笑问道:“这么远的地方,大嫂怎么找到了?”
“我当年为了求子,哪里没去过?我和大和他爹走了五六个时辰,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那老和尚拦着不让上山。你说奇不奇怪,我当时就起了反应,恨不得连苦水都吐出来。”
吴氏凑近了点,惊喜道:“这么灵啊?”
“灵验的很!”
赵老头一向不信这些东西,皱着眉头坐了半晌,自个扛着锄头出去了,实在受不了两人的叽叽喳喳。
赵老大无缘无故跑到祠堂跪祖宗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没过一会,晴姐和赵大朗也在那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