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至九九重阳节,梵昭本想带上些嫔妃去松露山看望太后,却被回绝了。
“他们来,路途远不说,还吵吵嚷嚷的,不如咱们自己乐。”太后拍了拍宁岁巧手背,“用过早膳后你且换身轻便衣裳,哀家带你去山上青松观玩玩。”
“是单咱俩去吗?还是太妃们都去?”
“自然是太妃们都去,三日前那青松观道长已朝哀家下了帖子,说是趁着重阳聚一聚。”
宁岁巧点点头,心想要与一群长辈待一整日,席面上又碰不得荤腥与酒,左右是没趣的。
奈何姑奶奶她老人家已经发了话,自己没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点点头:“我知晓了,那岁巧这便先回自己院准备准备。”
离开时还不忘提醒太后身边的海云姑姑一句:“姑姑,虽入了秋,山上蚊虫也少不了,烦请姑姑记得多带些驱蚊及清凉消肿之药。”
“宁小主细心叮嘱,老奴记下了。”
九月的天气倒也凉爽适宜,太监们虽都带了布辇,可太后及太妃们兴致都很高涨,非要步行,宁岁巧作为晚辈自然也只好一路陪同。
到了半山腰脚掌已酸疼得厉害。
“瞧瞧这个小猢狲,累得已满脸通红了。”太后笑她。
“哎哟,姑奶奶您老人家身体硬朗,老当益壮,可就莫笑话我了。”
“罄知,你不上那布辇上去,人家就算累得浑身没了力气也得咬着牙陪你不是?”
“就是就是,你若是心疼她,还是快坐到布辇上去吧!莫说岁巧走不动道,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比她还要坚持不住了。”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宁太后因此被劝得上了布辇,余下之人纷纷效仿,因此岁巧才得以松了一口气。
坐上布辇,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双脚随意地耷拉着,酸痛终于有所缓解。
看着沿路树叶茂密,深绿、草黄、橙红层层叠叠在一块儿,美不胜收。
石阶一看便是鲜少有行人的,左右两侧蔓延出厚绿青苔,唯有中间窄窄一条露出石板本色,上头的条纹已因经年踩踏而变得平滑,因此抬布辇的太监要格外当心脚下。
到了山顶道观门口,道长已带着三位徒弟恭候多时。
“老神仙您来了?可把我盼得眼睛都直了,快快里边请。”
“哀家也馋你们道观的饭菜许久了,若不是遇到重阳,平日也不见你主动邀邀哀家。”
“瞧您老人家说的,快快里边请,饭菜已备好,只不过都是些素菜,少不得要委屈各位了。”
“什么素菜不素菜,馋的就是你这一口,若是什么大鱼大肉的咱们还不爱呢!”
“听听听听,这老神仙说话就是好听,听得我都快飘飘然。”
众人皆笑,那道长又看向宁岁巧:“这位是?”
“这是哀家哥哥的孙女,也是哀家那不成器儿子的才人。”
“呀?就是宁才人呀?百闻不如一见,宁家的女儿果然个个都是标志的。”
太后又朝宁岁巧介绍道:“这位是清弘道长。”
“道长好。”
“小主不必拘礼,来来来,光顾着在这儿说话了,大家快进屋内吃席去吧!”
屋内陈设简洁,一桌一椅皆是上了年纪的,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靠窗高架上还摆了一盆绿萝,叶子肥大而绿,给这陈旧屋子装点出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