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希妃满脸气急败坏,谁都不想她那把怒火烧到自己身上,宁岁巧觉着眼前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聒噪得很,抬脚离开,梁答应、苏答应紧随其后,片刻殿内之人所剩无几。
徐然这时才磨磨蹭蹭地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齐嫔妹妹。”
三人回头,见徐然露出一副胆怯又温和的笑容。
沈凝酥直接往回将她拉至自己身边:“你是要说去你宫里吃席之事吧?我们正准备换身衣裳就去。”
“妹妹没忘记就好,菜已经预备下了,一会儿妹妹们到了便差不多可开席。”
“那你与我们一道去我宫里?她俩的宫装已经放在了我那儿。”
徐然知沈凝酥有孕是坐轿辇来的,方才齐韵从自己宫中出发也有司舆为她准备的轿辇,而自己不过是卑微之人,哪里敢与她们同乘,于是笑着摇摇头:“哪儿有主与客一同回去的道理,我好歹也先回宫预备着饭菜,可千万不敢怠慢了三位妹妹。”
听得她如此说,众人也不再勉强。
朝云宫内,岳嬷嬷听闻三位小主要去被冷落多年的嫔妃宫殿,大不同意。
她跪在地上态度坚决:“请小主三思啊!徐答应她毕竟多年不得宠,如今您这肚子又千万分的珍贵,到时若是出了什么闪失,老奴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
齐韵看着地上的嬷嬷,觉着她说得也不无道理,可沈凝酥态度却很坚决,她将嬷嬷扶起来,反倒安慰:“哎呀!您老人家就放心好了,我一向看人很准的,绝不会有问题。”
“小主!”
“要是实在不放心,换成清絮还有嬷嬷你陪我去?你们一个伶俐大胆一个缜密威严,定不会出什么岔子。叶岚呢……叶岚你就留在宫里休息休息好不好?”
“嗯!全听小主安排。”一旁的叶岚笑着答。
……
待一行人快至临水阁,只见那一方小小院落上空已炊烟袅袅,有浓浓菜香自空中传来。
清絮不由得皱着鼻头嗅了嗅:“可真香啊!”
“你这个小馋猫,还好是带了你来,不然错过这般美味还不知道得如何埋怨我呢!”
“我哪儿敢,小姐带我来说明我有口福,感激小主还来不及,可若小主不带我来,奴婢也不敢有怨言啊!”
扣响门环,来开门的是一小太监,一见到众人就先跪地行了礼:“小人参见三位主子娘娘,我家小主正在小厨房亲自下厨,故不能前来迎接三位娘娘,还请恕罪。”
“你家小主竟会自己下厨?”沈凝酥感到吃惊,眼睛亮晶晶的,很想去看看。
余下之人也是讶异不已,虽说女子养在深闺时家里老人都会教做些菜,可现下不年不节的,只是几位女子聚在一块儿的小宴,徐然也能亲自洗手作羹汤,可见她对她们何等重视。
三人一块儿去往小厨房,只见徐然正穿着布衣素裳手持锅铲将配料倒进铁锅之中,她头发通通盘了起来,露出光洁纤长的脖颈,发髻无钗簪,手腕无镯环,炒菜动作麻利,宛若寻常百姓家清丽勤劳的小娘子。
“这儿油烟呛人,你们钻进来作甚?一会便好了,请到外头等吧!”
沈凝酥正准备靠近细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菜,突然一股子油味钻进鼻子里,果然开始反胃干呕,众人知她是有身孕的缘故,纷纷笑着将她扶到院中休息。
坐在院中雕花木几上边品茗、边闲聊、边细细地看这一方小小院落,令人心神宁静。
此处不比旁的宫苑,什么水榭歌台、亭台楼阁一样不差,倒更像是民间乡下自修自建的小院子,临水而居、绿叶飒飒、静听花开,刚进院中的右手边还有一间临时搭建的柴房,里面满满当当摆放着粗细不一的木头、树枝。
察觉到沈凝酥的视线,徐然宫里一小丫鬟急忙解释:“年前小主带着我们去抚月山拾被雪压断了的树枝好几次,开春前宫人修整林木,我们又捡了许多回来,天暖了劈开到太阳底下一晒,再加上每月内务府送来的,便积攒了这许多。”
“你们小主倒是个会过日子的。”
“没办法呀!先前苦习惯了,若不为自己多积攒些吃的用的,总不安心。”
大家都知道这小丫鬟口中的先前,是在她三人未暗中相助徐然之前,心中不免各人都生出颇多感慨。
“沫儿你个碎嘴子,何苦在各位主子面前说这些。”可巧徐然端了一盘香喷喷的辣椒炒鸡出来,撞见这一幕,斥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