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哭得身体发软,一双眼又红又肿:“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有所察觉。”宋明颂扶上她的肩头,一下下拍着:“但是我没问。”
岁岁不想动,她靠在宋明颂胸膛,眼神呆滞看向虚无。
命运无常。朝月能活着,她能安稳上学,全靠易丽,而易丽从未向她们母女索要过任何东西。
对于她们母女而言,易丽更像是一个守护者。没有谁有义务守护谁,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友人。
这个守护者也许为人处事有所偏颇,但她所有的好都给了她们。
她不希望她有事。
房间里安静极了。
唯一亮起的一盏灯,在黑暗烫出一圈淡淡光晕。
少女的鼻音越来越轻。
宋明颂:“我抱你去车上,好吗?”
她已经走不动路,连抬手都艰难,强烈的悲伤堵住所有感官。
宋明颂想了想,拦腰将她抱起来,往外面走。
走到一半,岁岁回过神,抬眸望见宋明颂脸上的血渍,已经干涸。
铁锈红的血迹从额角划至下颔角,眉骨和眼窝淤青发紫,伤痕几乎摧毁他这张干净英俊的脸。
她忽然问:“你为什么不走?”
宋明颂抱紧她迈入黑夜中:“因为我要等你回来。”
汽车发动。
道路两旁光影一晃而过。
岁岁靠在车椅背上,歪头看向窗外大雨倾盆。
以后怎么办。
易姨怎么办。
逃总不能逃一辈子。
她不说话,宋明颂也就不说话,仿佛沉默就能疗伤。
岁岁怔怔问:“要多少钱,才能救易姨?”
“我的钱不够救她。”宋明颂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手去扣白衬衫袖口纽扣,“但足够继续供你母亲治疗以及你的日常吃住。”
他目光深远,坚定,看向前方:“你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我会重新找一处房子。”
“你要照顾我吗?”
“是报恩。”他解释:“我能自由呼吸牢外新鲜空气全靠你。”
岁岁转过头。
宋明颂撇眼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