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的名字,虎脑猛的扭头过来“哥吃”
“吃你的”虎头嫌弃的把虎脑推开,继续信,“爹,三叔还让你去一趟黄家,跟他们也讲一声,说我三婶能挣钱了。”
黄氏啊,她是今年年初刚开春就跟赵桂枝他们一行人去了府城的,比江母他们要早了差不多一个半月。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被尤菜花抓了壮丁,激发了插画助手的功能,专门给草图上色,赚得比三郎还多。
三郎是个实诚的人,他不会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而隐瞒媳妇儿比自己挣得多的事实。
他只诚实的说,因为黄氏比他挣得多,所以江母如今特别暴躁,恨不得把他的头给锤爆了。
这找谁说理去呢
以往黄氏不挣钱的时候,江母也没叨叨,他挣钱的时候,江母也没夸他。如今,他还在继续挣钱,还不少比,起码比先前在孝义镇的铺里干活挣得多,结果江母又开始骂他了。
虎头念完他三叔的信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全天下的娘都一样,都骂人。我娘以前还不骂人,从我奶和太奶奶离家后,她逮着我就是一顿骂。娘啊,你说你学我奶是没啥,可你啥时候见我奶骂过我爹了她不是一贯最骂三叔的吗你学人就不能学全乎了骂虎脑去啊虎脑你干嘛”
可怜的虎头哟,他爹他娘都还没收拾他,他就被虎脑给坑了。
因为江大伯娘突然到访而被迫终止的晚饭啊,他的饭被虎脑吃了。
严格来说,那也不叫吃,虎脑还不会自己吃饭呢,他只是把整个脑袋埋到了虎头的饭碗里,像小狗一样的吭哧吭哧边吃边流哈喇子,活生生的糟蹋了虎头的饭。
虎头大受打击“你吃你自己的饭去啊咋能吃哥哥的饭呢虎脑哥哥在跟你讲道理,你听进去了吗”
江大伯娘瞅着可稀罕了,哈哈大笑“你奶你娘给你讲道理,你都听不进去,他一个小屁孩子懂个啥哈哈哈哈虎头你也有今天”
作为一个很长时间都是家里唯一孩子的虎头啊,打小就只有他抢别人吃食,没有别人抢他东西的。
这下好了,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虎头从虎脑嘴里夺下了饭碗,低头一,就算不嫌弃虎脑的口水好了,那也没剩下多少了。虎脑吃了一半,撒出来一半,只给虎头剩了一点点。
虎头托着腮帮子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无比真诚的跟他爹建议道“要不你们把虎脑送给我二婶吧。”
江大伯娘继续哈哈大笑“大郎啊,我记得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有一天,抱着三郎来找我,说要把三郎送给我”
“还有这事儿”虎头一下子就精神了,“大奶奶您给仔细说说”
“说啥呢饭吃完了该挨揍了”江大郎难掩尴尬之情,“大伯娘啊,我好歹也是当爹的人了,您倒是给我留点面子呢。对了,扁担学得咋样了丰收的亲事说得咋样了”
果然,江家人啊,就是有一种哪壶不提开哪壶的天赋技能。
然而这一次,江大郎却是失算了。
江大伯娘乐呵呵的道“村学的先生让扁担去考试,你们家虎头去不去啊还有丰收啊,他娘终于给他了一门亲事,到时候要是定亲了,我喊你们过去喝酒啊”
丰收的亲事暂且不提,但扁担要考试了
“江虎头”
虎头抱头鼠窜,眨眼间就跑出了堂屋,只留下一句话“我去写功课我要写卷子我要背”我要完蛋。
最终,这顿打还是没落到实处,但第二天江大郎却是带着虎头一起去学堂那边的。在上学路上,他已经从扁担那头弄明白了,先生确实是建议几个学得还不错的学生试一试,先去考童生试的第一场考试,但这个属于自愿行为,可去也可不去的。
假如最终准备要去了,那也不是先生带队的,而是会委托给镇上学堂,跟那边的学生一起参加考试。
江大郎只听了个大概就明白了,因为当初二郎也是这样的。二郎初时跟着村学的先生启蒙,后来也去参加了考试。第一场通过之后,就被推荐去了镇上的学堂,也就是跟着考试的那个先生门下。
至于后来的三郎,因为那时候江大郎已经成亲生子了,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他就没注意过,横竖有二郎操心着。
等他到了村学那头,跟先生交谈了一番,就彻底弄明白了。
“你家原就有读人在,我记得当初二郎要考试时,还是你这个当哥的陪着的,你还记得吧就照那个样子弄,也不用托别人了,就找二郎原先那个学堂,他待人好,应该还会留点儿香火情。”
江大郎一一记了下来。
外人只知道童生试就是考秀才必过的坎儿,却少有人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