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自顾自戴上面纱,取出明显多了的银子放在桌上,手指漫不经心一抬,呵呵一笑扯了胤禛起身,两人边绕过那挡路的男子,边扬声道“小二,结账,剩下的饭菜就赏给这位公子吧”
酒楼里有人哄笑出声,却是此时才发现,那位被人家夫人当作“处理剩菜的狗”的公子,居然动也未动地僵在原地,似是无法动弹了。
胤禛气息一敛,略有所悟“你做了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从没有人敢调戏我吗”徽音似笑非笑,眸中尽是冷意,“因为没有人敢挑战司马家唯一继承人的绝对权威,或许区区一句调笑,不过几日就能让他们从地球上消失,从来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这不是在开玩笑,胤禛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只是如今是在大清,而不是21世纪
“徽音,忘记司马家”斩钉截铁的男声,带着些微磁性和含而不露的气势。
面纱上的那双眼眸弯如新月,徽音轻笑“你怎么会和莫璃说一样的话是是,我会慢慢忘记司马家,即使你们不说,我也会努力忘掉的。”
“莫璃也说过”胤禛略感意外,可心下一想又觉得正常了。
“是啊”徽音承认,而后似解释道,“放心吧,那小子顶多身体僵硬一阵子,我没下狠手,毕竟是我到大清后,第一个调戏我的人,怎么都不会太狠啦”
就因为是第一个,才有可能下狠手吧
两人在街上又转了转,随意聊了聊天,直到寻到四处找小吃的莫璃,才返回码头,如此也算是游了游山东的地界。因时间短暂,不便远游,再加上遇到了扫兴的事,兴致骤然降低,自然无意多留。
圣驾一路南下,直到江宁才离船上岸,康熙放在江南的心腹曹寅奉命安排接驾事宜,圣驾驻跸在江宁织造府,一切早已收拾妥当,是以他们下船后就入住了,并没有费多少周折。
徽音是胤禛的侧夫人,自然与他住在一个院落里,什么起居用品之类的倒是其次,唯一让她极其不耐烦的,是一些江宁府递牌子请安的命妇。
按道理说,像这种接见都是皇家给予尊荣的机会,如果康熙带了妃子,那么就是由妃子们接见这些命妇,如果是皇子家眷,也该由嫡妻出面,但是这次南巡,康熙没带妃子,太子没带女人,十三阿哥仅有几个侍妾,未曾大婚,并且这娃也没带女人,所以就剩下了胤禛,带了个徽音,还是有品级的侧夫人,于是这事就找到她的头上了。
莫璃一脸感叹地进门,瞅着毫无形象趴在软榻上的女子道“我现在知道,你这侧夫人的名头有多少好处了”
徽音闷声一哼“是啊,待遇上比嫡妻差不离,可是不用当管家婆、送礼监察使,不想应酬了,大可以全部推说身份不够,有福享多好,我又不是大清的女人,争什么地位名分的”
“啧啧,论起奸诈,我估计很少有人能和你相提并论的,乌喇那拉氏还真可怜,未来几年即将被你折腾惨了,还得完全包揽府务,累死累活呐”莫璃走向软榻,故作哀叹道。
“切,她本就舍不得府务好不好我那是成全她,反正她乐意抓权不放,我乐得轻闲,互相便利,多好啊”徽音撇嘴。
“是,你最仁慈了,成吧”莫璃摇头,忽而正色问,“那些女人,推了不见行吗”
“一来,我不耐烦见她们;二来,一旦见了,回去后乌喇那拉氏听闻后肯定极度不满,在秀女大选前,我不想与她再碰上一次;三来你应该出来了,康熙点我南巡是为试探些什么,不见那些命妇,他才会安心,否则”徽音坐起来,一脸深思地开口。
“我估摸着应该是为了去年颜颜落水的事,你没点动静,康熙反而不放心了。”莫璃神情认真,如此揣测道。
“我已经动了,他察觉不到,那是他的事。”徽音笑了,目光却幽深发冷。
“算了,既然来了江南,不好好享受太浪费了,这些事还是回京再说吧”莫璃甩甩头,笑容一展,似讨好似不怀好意地蹭到好友身边,“嗳,话说江南美食不知凡几,你是不是该满足满足我啊”
徽音推开旁边的脸,可有可无道“情况吧”
莫璃哀怨地望着某人离去的背影,抽出帕子装模作样地擦擦压根不见的眼泪,临了愤愤地抹了把鼻涕,扔掉那条帕子后,转着眼睛盘算怎么鼓动好友下厨去了。
江宁府原是明初的都城,史上最有名的叫法是“金陵”,如今却只是一府之地,不过由于历史悠久,倒是个可以一游的地方,传闻有“金陵四十景”,名胜古迹,奇秀风光,各有特色。这些年受安定的大环境作用,已恢复繁华似锦的气息,当地特色慢慢重现于世,比如美食,比如风俗,比如民情。
这一日大清早,胤禛穿着身普通的淡青色儒衫,拿着把折扇来寻徽音,一进门便直言道“换身普通汉裙,我们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