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推算,孩子的骨骼就算再弱小,遗传因子摆着,怎么也不至于小成南方人的体格。
于是婉转的推算,秦国公的尸体也不是孙少爷本人。
秦国公府当即对柳蔚再三感谢,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也高兴,两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柳蔚作为女人,却不太明白女人的喜极而泣,所以全程都僵硬着。
晚上回到西陇苑,柳小黎已经睡了,柳蔚看到桌上摆着的五颗成药,确定了一下药效,点点头,去隔壁房间看了看儿子。
回来时,容棱坐在她房里。
柳蔚走过去,没有惊讶,只是坐到他对面,问:“今晚就说?”
“恩。”容棱倒了一杯茶,又给柳蔚倒了一杯。
柳蔚拿出笔墨纸砚,摊开一张宣纸,对容棱比划起来:“首先,三具尸体来自南方,其次尸体多多少少,不是有过虐打,就是有过残疾的孩子,近几年来,南方哪里出过灾祸?”
容棱思考一下,说道:“召州常年战祸,重州大旱三年,辽州三年前海震,丰州去年有大涝。”
柳蔚倒是没惊讶容棱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只是沉默一下说:“丰州不是。召州,重州,辽州有可能。”
“说来听听。”
柳蔚看容棱一眼:“在民间,要想找这么多幼儿冒充京都贵眷的孩子,很容易,但是那凶手找的却都是身体有残疾的,或者女孩,或者从小经受虐打的,这种孩子,一个两个还好说,但要多了,肯定不好找。还要附和岁数、身形,更是不容易!”
“所以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找那些闹饥荒的地方买人家不要的孩子,而一般卖孩子的,肯定要不卖家里有残疾的,要不卖女儿,要不卖家里不喜欢的,所以跟尸骨上的毛病就对上了。所以这些孩子出自召州,重州,辽州三个地方的可能性也就最大。”
“丰州去年大涝,你觉得年纪不符?”
“对,去年大涝,要卖也是灾祸之后,秦国公的家的孙少爷,入土都两年了,时间对不上。”
容棱点点头,看柳蔚没喝茶,将茶杯往她那儿推了推。
柳蔚看了一眼,端起来喝了一口。
又说:“其实这个案子最大的问题,还是动机。孩子带走了,不是绑架,没有意图,还回来的是尸体却不是本人尸体?凶手行踪诡谲,蛛丝马迹都在南方,却千里迢迢跑到北方来作案,总是觉得不太符合逻辑,倒是有点像,故意寻仇。”
容棱沉默下来,他显然也看出这点:“这方面排查过,锁定了几个目标,却都不是。”
柳蔚吐了口气:“其实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容棱看着她。
柳蔚摇头:“只是猜猜,我也没有根据。”
“说吧。”
柳蔚这才说:“破案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现在的想法就有点大胆,我还是坚持寻仇一说,但是幕后凶手还回来的尸体,说是尸体,却是经过加工易容的,并非本人。这倒像是要故意麻痹什么人的眼睛。”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些孩子都是被人倒卖的穷苦孩子,而非良家子,还有……”
柳蔚说到这里,便见容棱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眸子很深。
“怎么了?”她问。
“太大胆了。”容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