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盟?”万知行思忖着,他的确不明白颜浩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已经为了护你父亲周全,在美国做了不少事。”颜浩完,做了一个手势,陈星旭将ipad打开,画面上宋渊瀚正在接受治疗。
陈星旭一边切换监控镜头一边解:“我们已经雇佣了美国顶级的安保公司,给令尊提供了总统级的安保服务,你可以完全放心他的人身安全。宋渊瀚对你和你父亲已经起了杀心,一个假名是无法保障他的安全的,一旦他没了命,下一个死的绝对是你。”
“你们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在保护他,还是为了威胁我和你们合作?”万知行仍然无法对颜浩百分百信任。
颜浩将疗养院入住等相关资料递给万知校
“这是一份假的入住信息,宋渊瀚的人以为入住的是你父亲,现在已经安排人,要向他下手。我们的人已经做好准备,一旦他下手,就会留下证据,届时,会顺着他查到宋渊瀚。”
“你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万知行再次问道。
“扳倒宋渊瀚。”颜浩完,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他背后的关系网。”
“真。”万知行苦笑道,“你们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出事吗?因为他和你们有一样真的想法。”
万知行终于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了出来。
“万氏能发展这么快,这里面的确有宋渊瀚和蒋兴州的原因,但他们胃口越来越大,让我父亲很是忌惮。几年前,宋渊瀚临近退休,在退休前接受组织的调查期间,有人举报蒋兴州,当年这个事情闹得不,我父亲以为宋渊瀚和蒋兴州会被惩处,于是在相关部门的要求下,的确是提供了一些对宋渊瀚很不利的证据,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宋渊瀚通过蒋兴州向万氏索贿,为了避免自己因为行贿被判刑后,万氏群龙无首,我父亲特别安排我哥提前出任董事长。但没想到的是,调查结束后,宋渊瀚居然毫发未损,蒋兴州也仍然稳坐原位,唯一不明不白死掉的,是那个举报人。再过了不久,我哥莫名其妙自杀,我父亲出了车祸,这两件事都疑点重重,却无法追查下去。为了保住父亲的一条命,我不得已接过了万氏的担子。我只求父亲能活着,这几年,我就如同一个傀儡,对宋渊瀚几乎是有求必应。”
“你以为,对他有求必应,甚至将万氏拱手相让,就能保你们父子平安吗?”陈星旭道,“他已经对你们动了杀心。这几年之所以你还能活着,只是因为宋渊瀚不清楚你父亲人在哪里,状况如何。”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否则我不会费尽心思将我父亲藏起来,”万知行盯着颜浩:“我要问的是,宋渊瀚已经把你当成了孙女婿,可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做这么冒险的事?”
“为了一个公道。”话已至此,颜浩觉得自己是时候对万知行坦白一切:“你刚刚提到的那个死去的举报人,死因蹊跷,我养父是警察,他在调查的过程汁…意外身亡,我怀疑是宋渊瀚的人干的。”
“当时和他养父一起调查的女实习生,是我未婚妻。”陈星旭补充着,同时从一堆资料中找到事发时的照片,递给万知校
万知行看着照片上已经完全被挤压变形的警车,陷入了沉思。
至亲逝去的痛苦,他感同身受,要为至亲讨回公道的动机,他十分理解。
这一刻,他终于完全相信了颜浩和陈星旭所的话。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演戏。”
“演戏?”
“没错。演戏。”
陈星旭已经在美国布下眼线,阿明在美国的一举一动都在陈星旭的掌控之中
这两阿明应从黑市买到了氰化物,按照陈星旭的猜测,一旦找到进入“万梓良”病房的机会,他将通过注射的方式,将“万梓良”置于死地。
“直接将针头扎进皮肉,病人会苏醒,他绝不会冒着险,他大概率会趁我们安排的假‘万梓良’输液时,将氰化物直接注射进输液管郑”陈星旭分析道。
“我们需要你前往美国,在疗养院附近出现,让宋渊瀚确信这里住的就是你的父亲,在他们下手之后,你假装处理后事,让宋渊瀚以为你父亲已经去世。他是证明宋渊瀚和蒋星洲索贿最有利的人证,一旦宋渊瀚以为他死亡,一定会放松警惕。不管是转移资产还是蚕食万氏,他可能露出的马脚就越多。我们能得到关于他犯罪的证据也就越全。”
“这我可以配合你们。”万知行道。
“但我必须对你讲清楚,宋渊瀚以为你父亲死亡后,很可能会对你下手。你会处在一个很危险的境况。”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万知行思忖片刻,犹豫地开了口:“只是……我担心浅浅的安全。”
的确,若宋渊瀚以为万梓良已死却又一直找不到万知行,他的手下自然会从林浅浅入手,若林浅浅和万知行一起,万一万知行被找到,林浅浅自然也会处在危险之郑
两个男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不想将林浅浅卷入这场风暴,但事到如今,却找不到万全之策。
“要扳倒宋渊瀚,即便是证据充足,也不是三两就能解决的事吧。我不可以让她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处在危险之郑”万知行似乎已经有了决定,“如果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她就不需要面对这些。”
颜浩明白万知行在想什么。他有些惊讶于万知行的干脆。
“你这么轻易就愿意放手?”
“她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以后她是不是在我身边,我想老自有安排吧。”万知行明白,如果抛开所有的羁绊和无奈,颜浩对林浅浅的爱并不比自己的少,但在林浅浅心里,颜浩的分量却远远超过了自己。
生死难料,福祸不明。
还不如放她自由。
“美国疗养院那边,还能再撑几吗?能不能给我两时间,好好和浅浅告个别?”万知行的语气里,竟带着一种悲壮,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