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佩服,大哥你总是这么犀利,已经看出工分制的缺陷需要分产承包推动积极性了。
队里派人挨家挨户统计粮食情况,从这次幸运保存下来的应急粮里,拨出一部分出来给那些断顿的人家先分一部分。当王支书打开大队仓库发现竟然没有多少损失时,禁不住眼眶湿润,谢老爷子又一次救了村里的人。
县里受灾不是很严重,很快会从粮库里调一部分粮食出来,给各村应急。给大家一天时间收拾家里,第二天大家都出工,一部分人清理村里的动物死尸,挖坑深埋,从县里防疫站领药喷洒。一部分人下地,赶紧把作物收拾好,这可是下年的口粮。
谢韵跟着在地里干了一天活,把地里的洪水留下的杂物都清走,倒下去的玉米秧子,能扶的都被细心地扶起来架好。水田虽然地势低被灌了顶,但孕穗期秧苗淹12~24小时抢救及时问题都不大。
谢天谢地,如果不是不让,村里的老农恨不得在家里烧柱香,他们大队大部分作物都保住了,都是困难时期过来的,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
谢韵在灾后也被上了一课。村民虽然损失惨重,家里不多的财产都毁损殆尽,但他们并没有怨天尤人,伺候那些农作物跟伺候小婴儿一样,用行动期待未来,人生观朴素又务实。谢韵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才真正对周围的人有了认同感。
有天谢韵在地里看见林伟光跟李丽娟竟然相处很甜蜜,干活还不耽误深情对望,抖落完身上的鸡皮疙瘩,谢韵想起来最近因为这场大雨,竟然好久没提溜林伟光了,是不是他最近日子过得好,忘记答应他们什么事了?
第49章恍惚
林伟光于是晚上出来上厕所的一会功夫被带走了。
醒来之后,想起来最近又是灾又是难的,都忘了煞神还在自己身边呢。
果然被提醒:“日子最近很滋润?答应我的事情做好了?嗯?”
一声低低地“嗯”,把林伟光吓得差点蹦起来。煞神才不管发不发大水呢,哆哆嗦嗦地开口:“对不起,对不起,邮递员是冒雨送过一回信,但是雨大我没出门,你也没来找我,发大水那天,光拿了随身东西,家里回的信都泡在水里,已经没法看了。”
“我要的东西你竟然敢不放在心上,你最近是不是过得太轻松了,还是第一次给你留下的印象太轻了?如果少了一只腿不知道耽不耽误干活?”一声清脆的掰断树枝的声音传来,林伟光就算看不见,听生音也知道那根树枝很定不细,联想起被蛇咬的那个晚上的痛苦经历。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我错了,我在信就应该在,我错了。信虽然没了,但是信的内容我都知道,我这就背给你听,如果差一个字,你就……你就把我腿打断。”
“记住,敢骗我,就不是腿的事了。”
“不敢,绝对不敢。我父亲信里说,谢家出事后有三个人曾经先后找过他闲聊吃饭,期间隐晦提起并打听谢家的事情。”
“哦?”顾铮跟谢韵对视。
“一个是原先谢家纺织厂的经理,还有一个是在谢家干了很多年的厨子,最后那个是谢家海运公司里的一个轮机长。”
“哪个最有可能会来真的?”
“我父亲说,那个经理在谢家儿子跟儿媳出事之后,也因为历史问题被带走调查,他打听了下,那个人现在在北边的劳改农场,还没有回来。厨子现在在一个国营饭店当厨师,我父亲说,那个人虽然贪财,有贼心但不一定有贼胆。
剩下最后那个轮机长,我父亲觉得可能性最大,当年谢老爷子的远洋船队走了好多地方跟国家,生意做得很大,他可能留心观察到一些情况。”
“那个人今年多大?”
“50多岁,在谢家干了很多年,但是我父亲不认识他,也就他找我父亲吃饭才知道这个人,所以我父亲了解不多,但从交谈中能看出来,这个人说话滴水不漏,很有心计。”
“叫什么名字?”
“他告诉我父亲叫张明。”
林伟光如果不是城府比海深,那就真的没撒谎。
“李丽娟那里进展的怎么样?”
“我跟她最近相处不错,她很办事,观察得很仔细,最近因为发水,好多人东西都丢了,女生那边心情都不大好,她有个发现,也不知道算不算发现?就是王红英跟赵慧珍还有一个叫李兰的尤其没什么精神,成天恍恍惚惚,干活都经常出错。”
发水那天,林伟光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为了别的,并没干出来扔下李丽娟自己跑的缺德事,还背着她冲出门,把李丽娟感动坏了,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看,所以林伟光稍微忽悠她两句,她就当成圣旨,眼睛瞪得铮亮,恨不得谁每天上几次厕所都给记录下。
林伟光刚刚的话,冲淡了因为那个海员引起的郁闷,这三个人?王红英跟赵慧珍她都很熟,但是那个李兰她并不熟,只知道是个高高胖胖,性格极为腼腆的姑娘。
那姑娘个子能有175,并没在谢韵的嫌疑人名单上,不过如果她不是因为丢了东西反常,倒是在她身上可以找找突破口。
“让李丽娟继续留心观察,尤其是这几个反常的人。”顾铮开口。
没什么可说的,林伟光被送回当初改变了他命运的小溪边,现在小溪都变成小河了,林伟光醒过来,差点没被蚊子给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