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旭:“……”“其实……”尚扬道,“就像你之前说的,她撒这个谎,对案件本身没什么直接影响,顾天奇杀人毁尸,动机充分,证据链完整,他自己也已经认罪了,师姐只是爱面子……没有严重到不能原谅的地步。”金旭道:“公安机关人民警察纪律条令,尚扬本来想的是,最好他即时飞回北京去,向上级打报告,要求协助该案件的调查,这样能更深入地去接触到案件相关的证据,好去证实或证伪现在的一些猜想。但很快被金旭一番话提醒了:“如果樊星有嫌疑,哪怕有一根头发丝的证据,能说明她和凶杀有关系,首都警方都不会放她来西北。”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樊星和乐晓雯的死亡发生过关联。樊星之所以不被怀疑,除了确切的不在场证明,除了案发现场发现的一应证物都与她毫无瓜葛……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认识乐晓雯,不知道丈夫出轨,她没有杀人动机。凶手顾天奇说:自己和乐晓雯发展婚外情时长六个月,总是对妻子樊星感到很愧疚,面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樊星时内心痛苦而挣扎,可是樊星始终被蒙在鼓里,待他如一,事情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感到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樊星。为顾家工作了一年多的保姆说:樊星每天照顾孩子和顾天奇的饮食起居,接送孩子上下学,待人亲切温厚,会帮她做家务,日常闲暇下来就是读书、插花、上瑜伽课。案发前保姆没有发现樊星有任何异样,案发后才知道顾天奇原来在外面有人还杀了那女的,樊星不敢当着孩子面哭,坚强地假装没事发生,每每转过身背着孩子就以泪洗面,樊星真的很可怜。樊星自己的说法和表现也都很统一:丈夫出轨我很伤心,对乐晓雯的死也感到很遗憾,但在此之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参与案件调查的刑侦人员,在侦破案件的过程中,没有发现过能证明樊星所说的“不知情”可能存在说谎的成分,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能把樊星和乐晓雯之死建立起联系。没有证据。“所以你现在回去也是白费力气,向上级打报告,这报告要怎么说?”金旭道,“难道说是樊星的前男友说的,樊星有可能在撒谎?”他是提醒尚扬,即使你在上级单位,没有新证据,贸然介入这起凶杀案,最后如果也没有新鲜的调查结果,无异于给自己招来无谓的麻烦。尚扬较真地说:“可是这确实就是有疑点,不能因为你十年前和樊星交往过,就否定你的猜测。”他接受并最终认同金旭的推理,既是职业要求不允许放过任何的疑点,也是因为他对金旭的刑侦敏锐度非常信任,甚至算得上崇拜。换做别人来听金旭那番对樊星的猜测,就未必有这效果。金旭心里明白这点,这让他在严肃中感到快乐的甜蜜,认真道:“现在没证据,当疑点去说,也欠缺说服力,你别太着急,我们一起想想别的辙。”尚扬也知道急是没用的,急着立刻回京也并不是好办法,但还是免不了想快点到终点还了脚踏车,好安心去琢磨正事。两人的车速比刚才快了不少。这段城墙骑行一周近十五公里,全程用了四十分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