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电影,你在非洲园区的放映厅看过的。”钟琂说:“开头是大猩猩,然后是好长一段交响乐,库布里克导演的。”
沈时因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挠挠头,“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很想了解你。我在想,是多孤独的人才会在空无一人的影院看完这样一部电影,当我也做完一样的事情之后,我觉得好像离你更近一点了。”
早些时候,钟琂在凌志才面前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感情。如果连身边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和反常,那么最被蒙在鼓里的往往是当事人,是他这个当局者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沈时因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爱上的人。如果说爱情是一门课程,在此之前他不想学,更没有人教他,以至于做得那么不及格,让人悔不当初。
下车之前,钟琂对凌志才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继续保密,不要给沈时因造成不好的影响。”
凌志才问:“就这么喜欢?”
车已经停在了别墅区门口,钟琂扶着车门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这个时候,坐在沈时因旁边的钟琂喉结微动。他的嗓音在这个夜晚显得尤其低沉:“我们刚认识那段时间,我对你没什么印象。后来想想,你应该度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时光,我当时很不近人情地指出你的错误,几次三番地忘记你的名字,即便是后来在一起了,我也算不上一个称职的男朋友。”
沈时因没有感受到钟琂的紧张,她反而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园区里看了这部电影?”
钟琂好不容易酝酿起的情绪被打断,他解释道:“影院老板告诉我的,你后来也常去看电影,他对你印象很深。其实自从你走了之后,大家都很想你。”
沈时因垂下脸,她不知道钟琂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
钟琂深吸了一口气,重振旗鼓。
“这些人里,也包括我。”
沈时因忽然抬起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钟琂。钟琂的神情严肃得不像在开玩笑,他那紧绷的下颌甚至暴露出几分忐忑不安。
沈时因的嗓子有一阵紧,她有些艰难地道:“你不应该在喝了酒之后对我说这些,我会当真的。”
“我现在很清醒。”不仅是清醒,钟琂反倒像是豁出去了。
“实际上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怀念我们的曾经。我忘不了你,也想参与你的未来。你身边大概不缺各方面都很合适的优质男性,走了一个郑牧又来一个林周闲,我很担心再这样下去你会接受别人。所以……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我。”
钟琂站了起来,对还在一脸错愕的沈时因说:“你放心,平时在公司我只会拿你当普通同事。在你答复我之前,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说完这些,钟琂当真头也不回地离开,像是害怕听到什么拒绝的话。他走了许久,沈时因还坐在石墩上愣。
钟琂说的那些话……是想复合?
沈时因很头疼。她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如果再和钟琂成为一对怨侣,那这么久以来的酸楚与坚持又算什么呢。
沈时因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为什么一想到复合,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注定会是一对怨侣,这是不是说明她依旧对这段关系不抱任何信心?
沈时因烦闷地低下头,绝望地现另一件事——钟琂的外套还好端端地搭在她腿上,居然又忘了拿。
接下来的几天,沈时因没再主动提要还衣服的事。她有时会碰见钟琂,他每次都神色冷淡,最多略点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在会议室里也一样,他噼里啪啦地将问题往外甩,沈时因需要时刻绷紧神经才能跟上他的节奏。
沈时因不禁怀疑,那一天晚上的钟琂真的存在吗。这个不苟言笑,凡事注重效率的钟琂才应该是她认识的钟琂。
经历完浑浑噩噩的几天,总算迎来周末。沈时因开着车回到老房子,合同上的期限快到了,她专程过来验收进度。
沈时因进门检查了一遍,不论是外观、质量还是进度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