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一点也不疯,一点也不傻,而且打起仗来倒的确是毫不含糊的,特别的勇猛疯狂,杀人手段残忍而利落,表现得十分的冷血。多伦富德很看重他。
在多伦富德的建言下,赵树勇被任命为飞龙突击队的队长。飞龙突击队包括死士营、飞羽营和神龙营组成。他们将是紧随江小龙行动的突击力量,是整支夜袭部队的核心和箭头。
多伦富德知道他的毛病,并不去理睬他,由着他去小声地发着牢骚。
夜色越来越深,满天的星光,虫鸣唧唧。
尽管夜风阵阵,但是人人都觉得气氛十分的紧张。
等待出击的队伍中,很多人都觉得焦急烦躁,口干舌燥,时间特别的难熬。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有人开始打盹了。但大多数人都还仍然是坐立不安的。他们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浑身闷热的要出汗,就连听着虫鸣声都让人感觉到特别的烦躁。
经过了十分漫长的等待——会看星空的人都知道,大约再有两个多钟头的时间,天就会开始麻麻亮了——也就是在这时候,终于有人骂骂咧咧地来下通知了。
这些士官们散布在这一片的街道的每一个角落,他们语气严厉地叫喊声打破了这片夜色中的宁静,粗野的吼声回荡在夜空中:“都起来!都起来!别睡了!准备出发了!”
库尔斯特拉军的军营在南门之外好几里远,是听不到这边城里的动静的。倒是城里人如果站在南门的城头上,可以隐约听到对方营地的声音。此时的敌营已经几乎没有了声音,原来漫山遍野的篝火,现在只剩下屈指可数的稀稀拉拉的几堆小火,还在黑暗之中奄奄一息地挣扎着。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色帐篷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大片的空旷地上,像是河边的鹅卵石一样。
在军营中偶有值夜巡逻的队列,打着火把,慢慢悠悠地穿行于各个帐篷之间。显然他们并不认为自己会有任何的危险。不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做了非常周密的部署,显示出了他们平时的训练有素。
江小龙又望了望夜幕中的星空,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一个小时之后就该是人睡得最死的时候,反应迟钝,警惕性最低,是突击的最佳时间。”
他回过头来,对齐元直和多伦富德两个人说道:“那么,就这样吧。我们要先走一步了。如果我们回不来了,墨阳城就只好拜托给你们了。受累了!”
按照约定,齐元直将和多伦富德将不随突击队出城,而是坐镇在城里。他们两个也表情沉重,好像是在永别一样。他们只是对江小龙等人拱了拱手,说道:“祝你们旗开得胜,一切顺利,明早凯旋!”
他们的目光中仍然充满了疑虑。江小龙看着他们的眼神,知道他们的担心,但是他只是淡淡地一笑,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古代的斯巴达三百勇士曾经阻挡了数万波斯兵。我们一样也可以创造奇迹。”
齐元直和多伦富德对他的话莫名所以,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严厉的命令迅速下达之后,军官们最后一次分散开来,紧张地检查每一个突击队员的情况。
遇到那些还是睡眼惺忪的士兵的时候,军官们会毫不犹豫地上去就是“噼!啪!”两个耳光,低声喝骂道:“赶紧醒醒,你不想摔死在冲锋的路上吧?”
两小队士兵走出人群,尽量缓慢而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沉重的南城门,部队井然有序地悄然出城,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黎明前微寒的夜风吹拂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江小龙带领他的飞龙突击队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其他部队则仅仅地跟随在他们的身后,所有人都略略猫着腰,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声,为了减少马匹的负重,他们都牵着马,以免引起更大的蹄声。
每个人的嘴里都含着一根木棍,免得嘴里不小心发出声响,所有的马匹也都扎上了嘴。
一整个晚上,江小龙都在城头上用他那简陋无比的望远镜,观察着城外的情况,所以他能够选择一条最合适的进攻路线。这条路线不是笔直地通往对方的阵营的,而是尽量地利用城外的地形、地貌和树丛,来迂回行动,以减少被对方发现的机会。
通过长时间的远距离观察,他很清楚对方的巡逻队的巡视路线和间隔时间,也清楚对方岗哨的观察范围和死角盲区。
他们只用了三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悄然接近了库尔斯特拉大军的营地。江小龙挥手示意后面的部队放慢脚步,尽量放低身体,逐渐呈箭头形排好队形,做好冲锋的最后准备。
他让军官务必将一条新的命令传达给每一名士兵:“一旦发起攻击,就要紧跟飞龙突击队的脚步,记住三个字:凶!快!狠!”
此时已经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天上不仅没有了月光,连星光都没有了。夜色浓重,周围一片黑暗。江小龙带着飞羽营的人猫着腰,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他们利用一处低矮的土坎,逐渐接近到了距离敌军大营正门将近五十米的地方。此刻,他稍作停顿,要求所有的人都解掉鞋子上包裹着的布包鞋套,以免影响冲锋的速度。
此时,敌军营地的一队巡逻队已经远去,敌军营地正门附近只有两个固定的岗哨。
江小龙下令,死士营的人悄悄地摸上去,准备搬开横在正门前的那些拒马和鹿砦,为后续的攻击部队清理出一条道路来。
飞羽营的人则紧紧地跟在死士营官兵的身后,随时准备掩护他们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