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情况有些糟糕。”这是苏彦见到刘愈说的第一句话。
太阳升起,一夜未眠的刘愈稍稍有些困,听了这等丧气话不由瞥了苏彦一眼,没吱声。
很快李糜和隋乂也赶来棋楼,胡轩虽然不能远赴宛州,也来送行。
乘着马车到了城东的军营,士兵在外操练还未归来,刘愈先行查看了粮草和武器,苏彦在后面跟着有些紧张,不断说些话烦着刘愈。
“无过便是功的差事,有什么糟糕不糟糕的?”刘愈实在被苏彦嘀咕的心烦意乱,没好气道。
苏彦被说的一愣,完全不明白刘愈说的什么。
苏彦十四岁前接受的是皇家正统的教育,请的都是国学大儒教课。不过他就像一个初中辍学在外浪荡的社会青年,肚子里的学问也仅限于以前学的那点。
李糜笑着拍拍苏彦的肩膀给他解释了一下,大抵说这驻防宛州的差事,只要按时到没逃兵就算是完成任务,事后的功劳簿上就会有他苏彦一笔。即便突厥骑兵真的逛了大半个中原杀到了宛州也没苏彦什么事,指望宛州城驻守的那点人去抵御突厥铁骑还不如直接撒腿撂挑子来的直接。
等李糜解释完,刘愈转过头对苏彦露出个鼓励的笑容,道:“其实这是皇上对你的恩赐,摆明便宜你,事后应该顺理成章封你个不大不小的爵位。”
苏彦惊喜了一下,马上又愁云惨淡:“若是突厥铁骑真的攻陷长安可如何是好?”
刘愈头一甩,继续没好气道:“那就等你在外另立山头,封自己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好了。说不定下一届皇帝就是你了。”
出外操练的将兵不久便回来了,刘愈看了一下,果然如同苏彦说的情况不怎么乐观,本来一营兵马怎么也有上千号人,如今只是将两个骑兵团合在一起,便当成是一营,人数连三百人都不到。
大顺朝骑兵以团为单位,一团编制是一百五十骑,这两团骑兵明显都是被挑选以后剩下的,不能称之为老弱却也战意不强,个个像是蒸发干水分的茄子,好像太阳地一晒就挥发了一般。两个团编制都不满,一团人也就一百二三十人的模样。
两个骑兵团原来的正尉一提拔,便是这一营的正校尉和副校尉。官阶还是原来的品级,从六品。
正校尉名叫齐方,年三十,长安人,据闻还是出自书香世家,可惜家道中落便从了军。年至三十还未娶妻,主要是他常年在军中,长安城的大家小姐看不上他,他又看不上一般的乡野村姑,典型高不成低不就。军功所得的十几亩田放出去收租,养活着他年迈的母亲。
一聊,当得知刘愈是定国侯刘兆的儿子,齐方的情绪有点变化。原来齐方少年在军中颇有威望,也立下功勋,只是在操练时候跟刘兆有些相左的意见,便被刘兆“流放”到预备营,同时失去了升迁的机会。
“刘参佐,你放心,在下不会因一些事情对你有何成见。”
参佐并非是官职名,是军中对将官幕僚的一种称谓,参谋辅佐之意。
副校尉张无诸到是个爽快人,大大咧咧的汉子,本就是乡野汉子不通文墨,家里有儿有女的,只是说话带着浓重的关中腔,令刘愈听着很不舒服。
“饷银和饷粮可领了?”刘愈问齐方,这些事情苏彦完全不懂,只能由刘愈来张罗。此行需要一段时间,发的饷需要提前去领,按时发放。
“都领了,装在马车上。还有一些辎重也都准备齐全。”齐方答道。
刘愈去看了下,马车上装满了锅碗瓢盆马鞍马鞭帐篷等等随军物品,除了一般的军粮,还有一些腌鱼腌肉,条件是超乎想像的好。
刘愈翻看了几辆马车,转而看着齐方,比划着问道:“有没有……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