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召召用镰刀割了几把,掌握不了技巧,又着急回去熬药,就用手拔了一篮子草回了家,喂完鸡,洗好衣服,已经到了晌午。
云召召从围裙上擦了把手,抬头看了看日头,摸了下咕咕直叫的肚子,早上喝的两碗糊糊早没了。
这里的人都是一日两餐,第一顿饭叫朝食,大概在辰时左右,第二顿饭通常在黄昏,中间隔大半天的时间,也不知他们怎么忍耐的。
一想起吃饭还得好几个小时,顿时感觉更饿了。
读大学时,爸爸经常去学校给送她吃的,除了水果和奶,还有坚果、巧克力、海苔卷、蛋卷等等大包小包的零食,吃都吃不完。
不管去哪出差,看到当地的特产,总会给她带些回来,驱车几百里给自己送去。
眼又酸了。
云召召甩了甩脑袋,抬腿进了屋。
往事不可追,有些事情,错过就是一生。
胃病讲究少食多餐,不能让“娘”挨饿。
翠花已经醒了,坐在床头绣帕子。
“鸡喂了?”
“喂了!
娘,你饿不?人齐郎中说,你这病得少吃点,多吃一顿,我去给你烙个杂面饼吧!”
“你等等!”翠花喊住女儿,急道:“你去找齐郎中了?
我说你咋在外头磨蹭这么久,我这病不用治,说了你咋不听呢?
还多吃一顿,这才晌午,我清早吃了俩鸡蛋呢,一天不吃都不饿!
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抓药?”
云召召嘿嘿笑道:“抓了,人齐郎中说了,这病能治,就是花费的时间长,得慢慢调理,不能饿着。”
翠花一个字都不信,气道:“你胆子变大了,学会哄我了,人齐郎中刚说过,我最多能活仨月,你非浪费钱干啥呢?
你哪来的钱买药?
动我留给你的钱了?”说着又咳起来。
云召召忙坐到床边给她抚胸口,小声劝解道:“您别生气,我没骗您,真能治好。”
翠花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虚弱道:“花了多少钱?不许撒谎!”
云召召犹豫了一下,照实交代:“二百八十文,抓了五剂药。”
翠花瞬间红了眼睛,含泪斥道:“两百八十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换了原主,早跪下认错了,只要女儿一认错,翠花立马消气。
云召召犹豫了一下,拽了个蒲团跪在上边,哄道:“娘,您别生气了,我不该自作主张,下次指定先跟您商量。”
“还有下次?
你知道我得攒多久才攒这些钱吗?
你就这么花出去了?
你知道没钱有多难吗?
难道你要一路乞讨着进京不成?
我怎么能放心的下,你这是想让我死不瞑目啊!”
翠花声声质问,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云召召有些手足无措,在她的意识里,啥也没人重要,怎么可能放着钱,眼看着人难受死呢?
可她此时看着翠花的泪水,真似做错了事儿般难受,又说不出违心的话,吭哧了半天道:“放心不下才得治病,我一个人去京城,身上带着钱,世道又乱,被人打劫了咋整?
郡主又坏,您有父亲的宠爱她都敢害,何况是身份不明的我呢?
您若是不一起去,云家未必会相信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