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半夜传唤府内,叫在房共议正事。
为保稳妥,特意亲手写了重点详情,叫左右分发下去,在心中反复默诵清楚。
“王爷”
老主簿捧着王爷手,心情有些复杂“您当真要寻这个”
“怎么。”萧朔着窗外,神色漠然,“我不能找”
老主簿忙摇头“不是不是。”
深夜忽然得了传讯,老主簿还以为是什么极要紧的正事,大半夜急匆匆跑来,特意带了府上几个最机敏伶俐、忠心耿耿的家将。
老主簿侍立在一旁,着多半是同云公子吵输了嘴的王爷,欲言又止。
萧朔被他搅得越发心烦,沉声道“有话就说”
“王爷。”老主簿低声道,“不瞒王爷,咱们府上大半家将仆从,都是当初朔方军退下来的旧兵。”
“我知道。”萧朔蹙紧眉,“那又如何”
“打个架、烧个铺子,自然能行。”老主簿道“斗大的字是识不到一箩筐的。”
萧朔“”
“识字的。”老主簿道,“都按吩咐,去分拣盘理府内这些年的信卷宗了。”
萧朔抬手,用力按了按眉心。
“人手不够。”
“不能,不能去每个铺。”
老主簿讷讷“找里面写了替人吹参汤的话本”
萧朔阖着眼,死死压着火气,冷声道“罢了。”
“倘若王爷确实急着要。”老主簿怕王爷吵输的次数太多,一时激愤去办了云小侯爷,咬咬牙,“老仆拼了,亲自去――”
“罢了”萧朔叱了一声,着老主簿眼中忧虑关切,尽力缓了缓语气,“叫他们也下去。”
老主簿忙应了是,小跑回去,遣散了终于从说文解字里翻出第三个字的仆从下人。
萧朔坐在窗前,周身寒气四溢。老主簿不敢太扰他,悄声“王爷”
萧朔沉声“你也下去。”
“这几日都是云公子住房,诸般摆设,也是按云公子顺手的布置了。”
老主簿轻声“外面留了人,王爷若用不顺手,便叫他们。”
“不必。”萧朔道,“没什么不顺手的。”
老主簿忙俯身应了是。
“前些年,他没完没了往府上跑。”
萧朔了老主簿,皱眉“那时便将房折腾得像是蝗虫过境,动辄找不着东西。笔用完就丢,完便塞到枕头底下,我也忍了。”
老主簿着萧朔神色,一时有些困惑,不知该不该表扬他们王爷“是”
“他还嫌我的棋不好。”
萧朔坐了一阵,又沉声道“换了汉白玉的,也没见他夸一句。”
老主簿心道棋子无辜,云小侯爷大抵嫌得是您的棋艺。此时不便多说,顺着道“云公子实在过分。”
“嫌点心不好,也按他口味做了。”萧朔越想越气,咬牙寒声,“病得站都站不住,站起来第一件事,是给我下巴”
老主簿估摸着王爷这股火也憋了不短时日,只是碍着云公子身子不适,不便发作,当即连连点头“确实太得寸进尺了,当给云公子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