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掉得突然,眼前星星冒了一片,终于隐约清醒。
他已习惯了叫萧朔动辄搬来搬去,咂摸一阵,忽然回过神,打了个激灵就要往下窜。
萧朔手上使力,将人毫不费力箍了回来。
云琅被仰面翻了个个儿,枕在萧朔臂间,清了下喉咙“小王爷”
萧小王爷脑袋上还有零星雪花,尚干的袍袖隔开了身上的冰冷湿漉,面沉似水,低头着他。
云琅当机立断“雪是连大哥帮我弄的。”
萧朔“”
“盆是御史中丞托开封尹带进来的。”
云琅毫不犹豫,卖得干脆利落“梯子是外祖父帮忙找的。”
萧朔“”
云琅“太傅帮忙扶着,工部尚设计的机关,刑部尚望的风”
“”萧朔无论如何想不到这里还有蔡老太傅的份,走到榻边,将云琅放下“谁出的主意”
云琅张了张嘴,轻咳一声。
大理寺这一场闹得不小,举朝皆震,各方心中都无限疑虑揣测,来琰王府探伤问事的车马就没断过。
老主簿按着王爷尚清醒时的吩咐,封闭了正门,严格由侧门数着放人。两三个来试探口风的朝臣里,不着痕迹混着一个真火急火燎来探伤的,亲自悄悄引去了房。
萧朔用了碧水丹,虽然昏睡不醒,却只是要卧床恢复。外伤处理的及时,也不算太过凶险。
来得都是靠得住的人,老主簿迎来送往,仔细解释过王爷情形,又每每特意嘱咐了小侯爷不可惊动,才将人轻手轻脚送进内室。
梁太医在外间操心,老主簿以为云琅不能打搅,始终在外面兢兢业业守着。半点不知道进了内室的人都被忽然醒来的云小侯爷扯着,做了哪些准备。
萧朔静听着云琅招供,换下湿透了的衣物,拿过布巾,擦着头面上的冰水。
云琅坐在榻上,终归心虚,决心日行一善“过来,我帮你擦”
“不必。”萧朔道,“你手里只怕还藏了个雪团。”
云琅百口莫辩“我――”
萧朔将冰水擦净,他一眼,合理推测“假作替我擦雪,趁我不备,将雪团塞进我衣领里”
“早化了”云琅被堵得没话,一阵气急,“刑法尚且问迹不问心你这人――”
“问迹不问心。”萧朔道,“我就该再去接一盆雪。”
云琅张口结舌,一时竟无从反驳,愣在榻上。
萧朔不准备叫他糊弄过去,扔了布巾,走过来,伸手扯了窗幔帷帐。
云琅一阵警醒,反射抱头合身,一头便往床下滚“慢着,你那伤不还没好”
“不碍事。”萧朔将云少将军自床底捞回来,“老实些,梁太医不准你下榻。”
云琅愕然“不准到这个地步吗”
“既是医嘱,便该遵守。”
萧朔将他翻了个面“医嘱还说――”
云琅听着萧小王爷说这一段了,刚刚对上,匪夷所思“叫我乖,叫我哭不出声”
萧朔静了片刻,垂了视线,算是默认。
云琅一时已有些怀疑梁太医本行是治什么的,被萧朔单手按在榻上,徒劳扑腾“等等,我觉得这医嘱不对,你再问问”
萧朔并没出医嘱有什么差错,坐在榻边,解了云少将军的领口,掀开他两片寝衣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