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刚下早朝,刚想着溜达一圈,松快一下身体,就见李玉急匆匆地跑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在书房等您好久了”。
“皇后,皇后怎么来了,好久没见到皇后了,皇后看起来可还好”,弘历往书房走去边问道。
李玉,他敢说吗,他不敢,看皇后娘娘今天的架势,必是有大事发生,只得模糊说道“皇后娘娘看起来身子比之前好多了”。
“皇后,今日怎么来了”,弘历人还没进去,声音先到了。
“臣妾参见皇上”,等弘历走近,看到琅璍今日的穿着,心里一惊,怎么不年不节地穿上了吉服了,走上前拉起皇后,“皇后起来吧”,却发现皇后依然跪在地上不动。
弘历站在琅璍身前,“皇后为何不起,这是怎么了”。
就见琅璍露出一个凄惨哀婉的笑容,然后俯身下去深深叩头“臣妾请皇上还永琏永琮一个公道,让害了臣妾孩子的人得到惩罚”。
弘历大惊,赶忙蹲下想拉起琅璍“皇后这话何意,永琏永琮是被人害死的,快起来,你身子刚好受不住”。
琅璍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皇上,咱们的永琏永琮都是死与人祸啊,请皇上为臣妾母子做主啊,可怜臣妾的永琏已是立住了,永琮更是襁褓里的孩子,皇上,太冤了,臣妾夜夜梦见孩儿说他死得冤啊,臣妾夜夜梦见孩儿让臣妾救救她,皇上,臣妾的心都碎了,您一定要要为臣妾做主啊”。
看着声嘶力竭的皇后,弘历心中大恸,是啊,永琏是他寄予厚望的的嫡长子,永琮更是襁褓里的孩子,弘历微微闭眼,“皇后,你知道是谁害了永琏和永琮”。
琅璍恨恨地说道“臣妾只恨自己不够狠,自永琮去后,臣妾悲痛之余让人收拾了撷芳殿,这才发现了永琏的枕头和被子都是芦花做的,皇上,永琏有喘症,正是这芦花要了永琏的命啊,也是自那日臣妾才知道,咱们的孩子都是被人害死的,臣妾才去查,才发现咱们的后宫真是卧虎藏龙啊”。
“芦花,给永琏用芦花,果然是恶毒至极,皇后,你继续说”,弘历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皇上,这芦花枕头和被子均是出自愉妃手里,看针脚就知道是愉妃亲自做的,借纯贵妃的手送入的撷芳殿;永琮出痘,是因为玫嫔买通了洗衣房的人把痘痂撒在了奶娘衣服上,奶娘才染上了痘疫,玫嫔是嘉妃身边的贞淑带着去找的茉心,茉心的额娘是宫里第一个得痘疫的人,另外,愉妃和娴嫔都知道茉心得了痘疫,皇上若不信,延禧宫和翊坤宫宫人都有得痘疫的”,琅璍顿了一下,看着脸色阴沉的皇帝,缓缓开口道:
“皇上,臣妾还查到了其他东西,您还想听吗”。
弘历深呼吸压制住怒气,“你继续说”。
“嘉妃身边的贞淑懂医理,会制药,之前的朱砂案便是她们的手笔,哪怕他们倒了好几手,臣妾还是查到朱砂是内务府金氏一族的人去买的,运进宫也是走了金氏的路子;还有愉妃之前朱砂中毒是为了复刻朱砂案,洗清娴嫔的罪名,自己主动服用的朱砂,这朱砂是太医院江与彬给愉妃的;娴嫔冷宫中的毒也是江太医给的,而娴嫔身边的惢心如今正是江太医的妻子”。
听到皇后说到这,李玉冷汗直冒,皇后连这都查到了,那自己怕是也跑不了。
弘历一下子把奏折推倒在地,“全都放肆”,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
琅璍继续开口“皇上,您先别生气,臣妾还没说完呢,娴贵妃身边的惢心在宫里还有个关系好的同乡,这人就是皇上您身边的李玉公公,李玉公公更是在惢心出宫时候送了五十亩良田给惢心添妆,李公公,好大的手笔啊”。
弘历冷眼看着李玉,摸过一个茶盏就扔了过去。
李玉不敢躲,任凭茶盏砸在身上,拼命磕头求饶道“皇上恕罪,奴才与惢心只是同乡,皇上明鉴啊”。
皇后幽幽开口道“李玉,你这么多年替娴嫔做了多少事,都数不清了吧,皇上,臣妾也不说别的,您想想李玉是不是经常在您身边提娴嫔的好话,为娴嫔脱罪,还有您是不是去到娴嫔哪里都觉得格外可心”。
弘历眼睛一转,很快就要想明白了,可不是这样,李玉经常在他耳边提如懿,他去翊坤宫的时候也觉得哪哪都合自己的心意,他还以为是自己和如懿心有灵犀,和着是是他身边有人泄露。
李玉全身失去力气地瘫坐着,连辩解都没法辩解了,因为他真的做过,只能绝望地等待宣判。
“皇上,这是臣妾查到的所有,都在这上边了,请皇上查证”,琅璍把厚厚的一沓纸递给弘历。
弘历接过来,开始看,越看越生气,脸色黑的要滴出水来,把东西递给毓瑚,“你亲自去查,朕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
弘历又转头对着进忠说:“进忠,你带着御前侍卫,把嘉妃、愉妃、娴嫔、玫嫔,还有她们身边伺候的人,通通都给朕带来”。
“进保,你出趟宫,把江与彬和惢心带进来”。
“是,奴才领命”,两人应道,各自领着侍卫们抓人去了。
弘历伸手拉起皇后,让她坐到炕上,半天不说话,“你……辛苦了,查得这么详细”。
琅璍冷笑“臣妾也不想查,可谁让她们害了臣妾的孩子,只要能找到凶手,臣妾哪怕把命赔上也是值得的”。
弘历看着此刻母性爆发的琅璍,内心深受触动,是啊,孩子总是当娘的死穴,不知道他的额娘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想。
一时间,御书房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