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尘埃落定之时,袁洪荒突然率领一干门人上山,诉说沿途有事,所以耽误了行程,并对论道结果表示不服。
天佑公是火爆脾气,当即要与袁洪荒动手,袁洪荒却说天佑公不配,他争的是大论道第一的名号,即便是动手,也要与天默公动手,余者碌碌,不足道哉!
这番言辞说出来,在场的人固然都是人人气愤,天默公也不得不动手比试了。
袁洪荒的本事固然是很高的,可是以实际论,比着其余五极却还差着一筹,更不用说天默公了。
天默公宅心仁厚,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让袁洪荒输的太过难堪,所以暗中施以手段,只巧赢了一招,令袁洪荒知难而退。
其实,以天默公的本事,要赢袁洪荒,实在是不难。
但即便是天默公有所容让,袁洪荒仍然无法接受这一结果,他感觉自己是在嵩山之上受了奇耻大辱,又气又怒,愤愤的下山而去,在回去的途中,越想越纠结,不但弄出病来,连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
他与袁家人走到长江北岸时,便突然失踪,袁家的门人四处找寻他的踪迹,最终却只在长江岸边找到了他的一只鞋。
袁家人便都以为他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自觉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所以干脆跳江自杀了。
袁家门人无奈之下,只好捡了鞋子回家治丧,悲愤之余,又迁怒于麻衣陈家,说都是天默公害的他们族长身亡!
自此,麻衣陈家和宁波袁家多有不睦,这也是两家嫌隙的由来。
可从眼下的情形来看,似乎这老乞丐就是袁洪荒,他并没有自杀在长江里!
我朝这老乞丐看了片刻,他已经有所察觉,道:“你想的不错,我就是袁洪荒!”
我吃了一惊,心中暗忖:他怎么能瞧得出我心中想的是什么?
“我自然能瞧得出你心中想的是什么,袁家的本事虽然比你陈家的本事差了一招,可也不算是无能之辈。”袁洪荒道:“我们袁家的相术,也历经五百余年的风雨而不衰了!”
我也不吭声,心中却暗自忖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对以往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足见心胸确实不是怎么开阔。
转念又想到:他之前救我的命,恐怕也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作恶太甚,不得已才出手相救。刚才解我的穴道之前,还问我他们袁家的点穴手跟我们陈家的“行云拂”相比如何,可见心中所想也不怎么坦荡。
念及此,我突然又想到,这么多年来,袁重渡所做的种种坏事他未必不知道,可是他却没有把袁重渡严加管束,行也高不到哪里去。
先人说养不教,父之过,说的真是一点也没有错!
我本来对他还是一腔的仰慕和感激,现在登时化作流水!
转眼瞧向明瑶和阿罗,她们的脸色也带了些不屑了,估计心中想的和我一样。
袁重渡却是大为欢喜,道:“爹,我就知道您老人家本事通天,盖世无双,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辞世?!”
袁重渡这一句话本来是拍他老子的马屁,却不料他老子并不领情,反而有些愠怒,道:“你说我的本事通天?可我打不过陈天默啊,那他的本事岂不比天还高?!”
袁重渡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颇为尴尬,察言观色,似乎是觉得他老子的神智仍旧有些不太正常,便连忙转移话题,道:“爹,您老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
“我在嵩山上丢了人,没脸在回家了。”袁洪荒愤愤道:“要是一回家,被人指着鼻子说,这袁大师被陈天默打败了,岂不是丢人现眼到家了?”
“原来是你!”许久没吭气的封从龙蓦然大吼一声,欺身上前,劈手抓住了袁洪荒的衣服,道:“我记起来你的声音了,当年去我家里找我们夫妇到太湖的袁大师,就是你!”
我登时一惊,心想这倒是大有可能!
袁大师,袁大师,袁重渡既然是袁大师,那么他父亲更是袁大师啊!
果然,袁洪荒有些歉然道:“不错,当年到封家找你们夫妇的人,确实是我。”
“为什么?!”封从龙怒不可遏道:“你为什么要加害我们夫妇?!你既然加害了,又为什么要救我们!?”
“害你们又怎么了?!”袁重渡大声道:“我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还有人能管得了他老人家?”
“你闭嘴!”袁洪荒恶狠狠的瞪了袁重渡一眼,骂道:“小畜生,老子不在家,让你坐纛,你倒是做下来一件好事了?!早知道你这么不成器,老子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掐死你!”
“儿子不肖……”袁重渡不敢还嘴,只是道:“儿子年轻的时候,爹爹便不在家中了,有些道理儿子自然不懂,爹爹的本事,儿子也没学全,前几年让人给毁了脸,今天让人给挑了手筋脚筋了,以后就成残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