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裴冽拽着缰绳走过来,鸦羽色长衣微微拂动,斜阳余辉落在他那张冷峻容颜上,无端多出几分杀神降世的恍惚感。
他目不斜视,连半点余光都没扫给退在旁边的萧瑾,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令刚刚还喧闹的城门瞬间安静。
守城官早就吩咐人将路让开。
驾—
萧瑾纵有不甘,又能怎么样?
城门里,裴冽拽紧马缰,马蹄在原地踢踏两下,他向萧瑾纵马离开的方向,正是宝华寺。
“大人,我们要回拱尉司吗?”身侧,洛风问道。
裴冽收回视线,望向斜阳笼罩下的大齐皇城,“去墨隐门。”
没有谁,能试图用嘴让他把话说第二遍……
夜幕笼垂,万籁俱寂。
赶往宝华寺的山路传出一阵马匹嘶吼声,萧瑾被突然跪在地上的马匹甩出去,
险些撞到路边树干。
待他狼狈起身,那马仍跪在地面挣扎。
他上前,发现马匹前蹄断折。
着眼前画面,萧瑾目色阴寒,眼中闪出戾气,要不是裴冽在城门处惊了他的马,这马也不致于这般。
见马无用,萧瑾不禁向前后山路。
丑时都过了,山路莫说过往行人车辆,鬼影都没有一只。
萧瑾无奈,只得弃马独行。
只是以他的速度,哪怕中途无休也要天亮才能赶到宝华寺。
这种感觉让他恼羞成怒。
彼时马背上,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想象过那样的画面,顾朝颜与人厮滚在一起,只是想到,他就觉得胸口像
是被人塞了一团棉絮,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气。
这一刻,厮混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棉絮被火点燃!
萧瑾脚下步子越来越急,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皇城也已入夜。
作为皇城最大,乃至整个江湖都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
此时墨隐门门主正在给裴冽斟茶。
“不知裴司首突临我墨隐门,有何高见,亦或是我手下那些小的们不会办事有冒犯之举?若真是,我得给司首大人赔个不是!”
墨隐门门主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面容偏瘦,身姿挺拔,白须鹤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淡眉之下,是一双慈祥温和的眼睛,眼睛里的光芒没有半分攻击力,上去倒真的很像是一位和蔼可亲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