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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赤着脚就进了洗漱间,镜子里的脸色煞白哪像是睡好了的样子。程殷素沾了水在镜面上一笔一划地写,嘴里念念有声:“莫名其妙的男人。”
“为什么要骗我?”
程殷素正在挤牙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一抖,一大截牙膏掉了出来,最后砸在了光洁的地板上。她不解地看向他:“我骗你什么了?”
杨正宽展开手中的检查报告让她看清,表情莫测:“阳性,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的字再潦草也能辨清那两个字,程殷素双眼霎时间瞪大,之后又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她镇定地走过来拿在手里反复瞧了瞧,上面明明写着她的名字,可是诊断结果那里却写着“阳性”俩字。她最后又将检查报告交到了杨正宽手里,平静无波地解释:“应该是医生写错了。”
杨正宽显得比她更镇定,只是嘴边多了丝讽刺,他一直盯着程殷素的脸不放,扯了扯嘴角:“是哪一家破医院,连这样低级的错误也会犯。”
见他不信程殷素也懒得解释了,早起的时候还气氛好好的,突然就因为这个话题惹得大家不痛快。她转过身去镇定自若地挤牙膏,罔顾杨正宽炙热的眼神。她接了水漱口,冰凉的水灌入喉咙,她“噗”的一下又吐了出来,从镜子里看着杨正宽的眼睛,“这就是事实,我根本没有怀孕。”
她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牙刷:“你要不要洗漱?”
杨正宽与她对视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
程殷素清楚只要说出夏雨橙的事情就能让杨正宽信服,可夏雨橙的事情毕竟不光彩。那种事情,就算最亲密的人也无法言说。
杨正宽在客房的洗手间简单洗漱,出来的时候程殷素已经穿戴整齐,她急急忙忙像是在找什么,杨正宽走了过来:“一会儿跟我去吃早餐。”
程殷素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自己另一只鞋,她单脚穿上,身姿灵巧。杨正宽偏偏担心她会掉,虚扶了她一把,就见她已经穿好了。
“不了,今天我约了人,你自己吃吧。”
杨正宽的厨房很少用到,早餐基本在外面解决,以前他早早去公司就吃的公司员工餐,到点的时候给程殷素叫外卖。好不容易俩人时间同步,而程殷素却拒绝。
程殷素又匆忙将手机和钱包塞进包里,她旁若无人地检查包包,杨正宽只能出声打断:“刚才我语气不大好,你别生气。”
程殷素抬起头来,冲他一笑:“我没生气啊,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杨正宽再抑郁也没了脾气,他动手换衣服,对她说:“一会儿我送你。”
程殷素这次倒没拒绝。
锦绣西路某一间不起眼的房间里杂乱不堪。
“这是德国进口的面料!麻烦你们有点眼光看清楚,不是抹布你们居然随便丢!哎呦我的天,这都什么人啊下次不用你们了。”
“还有你能不能温柔点?丝绸啊亲,我花了大半个月做好的衣裳你要是给我弄坏了可怎么办!”
“哎哎,那件衣服碰不得!”
安祭蹬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扭着小蛮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欲染指她作品的咸猪手狂奔过来。那人眼明手快避过安祭来袭,衣服挂在臂弯里,看着气急败坏的安祭,她却笑得开心:“这衣服又是什么名贵面料?花了小祭你多长时间,一个月,还是半年?”
安祭原本就是暴脾气,刚刚还在气头上,这会儿被人这么一说,她两眼一瞪,撸起袖子一副要与人干架的架势,却在看清来人戏谑的笑容之后被安抚。
安祭手伸长,屈指掐了一把来人水嫩嫩的脸,兴奋不已:“小妞,还没装修好呢谁让你过来了。”
来人正是程殷素,她与杨正宽分别之后绕道进了这个小巷子,一进门就看到安祭张牙舞爪地指挥人,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注意到,只是碰了碰这衣服安祭就炸了。
程殷素说:“闲着无聊,先过来看看,这里以后也有我的一份不是?”
安祭掩着嘴咯咯笑:“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怎么就有你的一份了?”
程殷素傻眼:“不是吧?之前跟你说了我要弄间工作室,你答应给我留地方干活的。”
安祭听后比她还惊讶,“不是吧大小姐,你家开公司的你不去当你的董事长千金,来我这旮旯里做什么?”
程殷素顺着臂弯上的衣服上的褶皱,漫不经心地说:“谁稀罕啊,况且我什么也不懂,就算有心也轮不到我瞎操心。”
安祭又揉了一把她的脸,不无欣羡:“哎同人不同命,我怎么就没这样有钱的老爹呢?”
程殷素垂了眼帘,不答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