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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谢良臣去年也想下场试试,可孙秀才说与其一次不中或是名次不好,不如多积累一年,厚积薄发,一鼓作气拿下秀才功名。
他说得确实也在理,便如现在唐于成,因为他县试成绩只能算中等,府试便没过,然后现在压力就挺大,还时不时焦虑自己又要落榜。
所以对于甲班里年纪最小的两个人,谢良臣和祝明源,孙秀才便道让他们再等等,等二月再下场应考。
要成为秀才,需得经过县、府、院三场考试,而且每场考试从报名起手续就十分的繁杂。
古人对于考生的出身要求很严格,大融也不例外,基本遵从了之前的制度,也就是出身倡、优、皂隶等职业的子孙不可参考。
所以便要求考生报名时需得填写详细的履历表,履历表涉及三代,且要附上考生小像已备查验。
除此之外,还得有人作保。
这里作保有两种方式,一是可以五名考生互结,也可以由本县廪生出面作保,其中前者要求若有一人信息虚假则连坐,后者则是要给作保费,价格大概在三两银子左右。
因为这次考试只有谢良臣和祝明源同考,所以他们便通过孙秀才找了一位廪生作保,他是本县为数不多的廪生之一,因此找他作保的人不少,据说光是收作保费就收了一大笔银子。
除此之外,县衙也还会再派一位廪生做副保,要是没有官府派的这名副保,考生同样不能参考。
这便是为了防止有些廪生只图收钱,然后让不符合考试要求的考生混进来。
县衙已经贴出了告示,公布了考期,与以往一样,今年县试仍旧只考三场,每场考一天,北院正门卯时点名,搜身进场。
考期虽是提前一个月公布,可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县里从告示公布出来起,必定就有学子开始往荣县赶,尤其是那种家里不缺钱的。
像张筹,因为当初去得晚,县里绝大部分客栈都已经住满,他最后只能住到很远的地方。
如此一来周围环境吵闹不说,有时甚至不怎么安全,加上路远以及每天要提前搜身进场,所以他严重的睡眠不足,最后也只考了第七名。
所以,谢良臣便与祝明源商量,他们早些出发,然后找一间近些的客栈住下。
他要去县城考试,谢石头自然不放心,表示要去陪考,谢良臣本来想说不用,可见他爹一副他要去闯龙潭虎穴的模样,又把话吞了回去。
而祝明源家则更是夸张,他爹不仅亲自去了,而且还带了不少的人,有专门拿行李的,还有专门照顾他起居,给他铺床叠被的,甚至连厨娘都带了一个。
等到出发那日,谢良臣看着自家一人挎着一个的包袱,再看看对面两辆马车,终于释然,一行人开始往县城赶。
因为有了马车,这次他们去县城的时间大大缩短,一日的功夫便到了荣县。
而且为了不让儿子太过颠簸,祝老爷还特地让车夫赶得慢些,否则他们到得更快。
到了城门口,谢良臣便见已有不少书生模样打扮的人进城,看来今年参考的人仍旧不少。
实际上荣县这几年每年来考试的人都是逐年增多的,一是因为以前没考中的还会继续来考,二是每年都有新的考生参与进来,因此考生队伍逐年壮大。
听唐于成说,光是去年就有500人应考,而总共却只取中了不到40名。
虽然这取中率还不到十分之一,其实却已经算高了,因为越到后面录取率会越低,而考生的人数不仅会更多,而且还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竞争更大。
因此才刚进县城,便是心大如祝明源也有点紧张起来。
一行人沿着大街往贡院方向赶,一路便看见许多客栈已经挂出了牌子,还有小二在招揽生意,大多是在介绍本店情况,比如可以为考生们提供报信服务啊,或者说加钱可以包接送等等。
一般会提供这些额外服务的客栈大多都离贡院较远,而那些离得近的,根本不屑于招揽客人,反而是客人要上赶着他们。
便如此刻,谢良臣他们一路坐着马车往贡院方向去,越是靠近贡院门口的客栈,门前越是没有小二招揽生意,可却照样人来人往生意好得很,而且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文人打扮。
贡院就建在离县衙不远处,中间只隔了条街,谢良臣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当然清楚这边算得上是荣县的富人区,可是等问到客栈价格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
这条街上离贡院最近的客栈,走路到贡院要不了一刻钟,可房价也贵,一间上房每天的住宿费是200文,至于吃饭则另算。
200文,也就是说在这里住一天就要差不多20升稻谷,住一个月就要6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