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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钦赶她:“你不用跟。私人碰面,不谈工作。你休息去吧。”
毛豆子犹豫了下:“真是私人碰面吗?芸豆子说过,现在不少人打着‘老朋友’‘旧相识’的幌子找你,让我随时跟着你。碰到这种人求合作,你不好开口,我出面帮你回绝或者对接。万一这些人是女的,就更糟了,容易引起绯闻,被人泼脏水。我在,就容易分辩。不行,我得跟你去看看!”
司钦很不想让毛豆子去,但毛豆子有点死脑筋。她对高步芸忠心耿耿,高步芸嘱咐过她的话,她像金科玉律一样死抓着不放手。
司钦无奈,只好拖着这个大号油瓶来到地下车库。
邱育乡已经等在电梯口了。他见到毛豆子跟着司钦,一点不意外,笑呵呵地把他们引上自己的车。他自己开着车走。
在车上,司钦把邱育乡介绍给毛豆子,说是很厉害的话剧导演:“我运气不好,没能演上他的话剧。他有自己的一套表演理念,哪天有机会,一定要演下他的剧。”
司钦讲得很真诚,邱育乡默默听着,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浮起一层泪光。
司钦介绍完,向前趴在驾驶员座椅的背上,问说:“我们去哪儿喝酒?”
邱育乡放缓了车速:“钦钦啊,有件事,我要先跟你道个歉。”
司钦看了眼毛豆子:“怎么,你没带钱,要我请客?”
邱育乡短促地笑了下:“我刚才是和一帮日本人在一起吃饭,他们是《赵氏孤儿》的投资人。也是我自己太要面子,听有一个人谈起你,说你现在红透半边天,我就吹嘘认识你,还差点找你来演了《赵氏孤儿》。他们就来了劲,起哄让我把你约出来。”
邱育乡拐个弯,靠边停了车。他朝司钦转过身:“前面就是我们吃饭的私人公馆。钦钦,他们没什么事,纯粹图热闹,想看看现在中国最当红的明星。你进去坐一坐,我们就走。你要实在不愿,我们就不管他们,自己喝酒去。”
司钦说:“你都答应别人了,我还能让你下不来面子?兄弟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怕见生人。走!”
邱育乡大喜:“行,有你这话,哥哥以后忘不了你!”
“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只管应酬,要谈什么合作,我可没法做主。”
邱育乡满口答应,重新找地方停了车,带他们下来。
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弄堂,里面是一圈半包围式的新石库门房子。中央偏右处有一座钢筋水塔,足有七八层楼高,错落有序的钢条和墨蓝天空中深浅不一的云块相映成趣。
毛豆子有点不太知道怎么应付邱导和他的朋友们。她偷偷给高步芸发微信,但俱石沉大海。毛豆子皱眉,想芸豆子怎么回事,即便她在休假,但碰到司钦相关的事,也不该完全不理会啊。
邱育乡带他们走进水塔右边的一幢房子。底楼已经有人等着,一见司钦便一拥而上,密密围着他走到二楼包厢。
包厢内围着张圆桌坐了十个人,九男一女。桌面经过收拾,只剩中央放了一盘龙虾和一盘刺身拼盘。此外便是酒。
司钦一走进房间,十个人像屁股下装了弹簧,纷纷跳起。唯一一个女的双手捂住嘴,用日语说了句什么。
邱育乡介绍他们是日本一家铁道公司的高层。司钦一边和他们握手,一边想:“怎么日本铁道公司的高层一个个打扮得跟□□似的?”
日本人中唯一一个女人是翻译,她先代表其他人对司钦恭维了一番。她声音温柔,说话让人想到春来雪融时的潺潺山泉。毛豆子听出一身鸡皮疙瘩,顿时对她大有好感。
双方客气了几句,日方先敬了轮酒。
酒是清酒。司钦嫌淡,不过想到待会儿还要和邱育乡去喝,便没说什么。
这些日本人果然只是见到司钦就好。他们没话找话,硬问了些内地娱乐圈的规则问题。司钦只答了几句,大部分由毛豆子代为说明。
日本女翻译对毛豆子似也很有好感。毛豆子从小爱看日漫,自学过几句日语,这时被日方女翻译引着说了两句,日本人大为高兴。
邱育乡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凑到司钦耳边说:“我和朋友说好了。他自己开酒馆的,手上有些不常见的酒。今晚他闭馆,只招待我们两个。”
司钦眼睛一亮,酒虫都爬出来了。
邱育乡紧接着就跟日本人说,司钦要回酒店了。
日本人不敢耽误他工作,集体起立欢送。
“等等!”日本女翻译越众而出,一手拿了只胖酒瓶,“司钦先生,我非常喜欢您在《惊雷之地》中的表演。我想代表我个人敬您一杯。您肯赏脸吗?”
司钦心里想:“原来日本人真的会看抗日剧。”一边已拿起还没有他半个小指节长的酒杯,笑说:“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