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她又不是为看剑,废话少说,快教我,不然我放虫咬你啊!”
“行,行,你住手!”
……
十日后,金玉下了并州码头,早有人等着接应,是布政使司冯真亲自便衣前来。
他看到金玉对照下手中画卷,三步并做两步走,“金玉公子,下官早一步得到世子飞鸽传信,粮草在驿站已备好,等您前去检阅。”
“不过平磐已被包围,固州援军未到,您要怎么将粮送进城?”
每一座城池在被攻城时都是呈四合形式,敌方为的就是防止运粮,除了等支援打出一条通道,不然根本没办法将粮送入。
金玉没有解答,边走边道:“冯大人,世子说之后的圣旨你接下就好,帮我再备十根竹木。”
“是。”
驿站里,金玉合上门,看着一车车开着箱的粟米,走向左边那堆稍少的,他的指甲如刃,翻覆间撕下片片竹篾,脱掉上衫可见他的肌肤白的透明,肩膀有一处移动的凸起,男子两指压下逼到掌心,用竹尖刺破小口放出血滴在篾片,奇怪的是,血很快隐入不见……
聂五等在外头,发现金玉出来时不见惯常的玩笑神情,唇色苍白,跑上去关心:“你怎么啦?”
“我没事,即刻启程。”
金玉避开人群对聂五喘道:“世子吩咐,一共两处粮草,你继续走水路将一半送往平磐,我走旱路,到后城关你若看到北狄骑兵按兵不动,只管等,将会有大部离开。”
聂五想问为何一定会有大部离开,可他不会质疑世子的命令,“哦,那你何时到?”
“我尽量赶上你。”
……
—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早朝,乾清宫内闹得不可开交。
两旬前,户部力排众议送军粮,并州粮窖最近,朔靖帝思虑再三,和陆迟私谈后同意下旨,没想到不久传来消息,粮草尽数被狄奴截走。
臣工站列,左文右武。
兵部尚书龚桓步行出列,奏道:“陛下,臣早言开春北方冬雪未化,戎狄十万最缺粮草,会在必经之路设下埋伏,援军不到,户部所言运粮无异于羊入虎口,现在果真被掳劫,呵呵,户部尚书一职空缺,是不是该陆侍郎担责。”
户部给事中樊承忍不住回击,“龚尚书,下官也想问,并州的粮车都能到,固州援军为何还未至?”
龚桓撇过头,“行军路上,哪有你想得简单。”
“一个月仍停在固崇,下官不知启程是有多难,或是谁在故意拖延。”
龚桓脸色顿沉下来,他身后的兵部侍郎走上前,朝上拱拜,“当着陛下的面,你小小给事中也敢血口喷人,污蔑我们堂堂二品大员?!”
“好了,够了。”
宝座上的朔靖帝制止他们这般吵闹下去,望向沉默的陆迟,“陆侍郎,你把朕与你当日的决策,与他们解释解释。”
“是。”
陆迟执笏站出,缓道:“龚尚书说得对,戎狄骑兵最缺粮草。”
“众所周知,平磐早已四面围谷,援军若来,南城关下路呈夹击之势,因此狄戎安排守卫最少,所以我们以并州运粮为诱饵,狄军必派离并州最近的兵队南行截粮,随后再让冀州一支轻骑小队于城门口突袭余下寡部,暂时打开破口。”
“在其时,并州出发的运粮一分为二,被截的是四成,六成另走水路,和冀州军同时到达。”
大家这下明白,原来是声东击西,有后招的。
龚桓顿了顿,反问:“那岂不是白白送给他们四成粮?”
樊承又忍不住了:“龚尚书,这次攻城来的是长狄的鲜虞将军,你很清楚他素以谨慎出名,没有四成,骗不了他们的大部,若用假粮,也拖不了他们的回程,眼下至少有六成能进入平磐,你还待怎样?”
“穆青羽没有上塘报,也就是城中不一定缺粮,我要问问陆侍郎,为何你非得要送。”
督察院御史贺涿随即出列,淡声开口,“我也有事想问龚尚书,按你先前所言,固州援兵在固崇停留是因桃花汛期引发的山洪,我手里有份昨晚投递上来的密告,援兵早在汛期前撤离固崇,那四万军到底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