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小屋,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有点高估了它。
凑到他面前的是两张近乎一样的脸蛋,面黄肌瘦,却还是能看得出姣好的五官,晶亮的眼眸中闪耀着无法掩饰的狂喜。
“越儿!”紧接着,一位中年男子难掩紧张和激动地凑上前来。
秦越猜测,这人大约便是詹文荣了。
可他并没有喊人,反而露出一脸困惑的模样:“你是谁?我……我又是谁?这……这里是哪里?”
非常哲学的三连问。
秦越是故意装失忆的,他与那浪荡子秦越性格差得十万八千里,要想不那么快就被人发现问题,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装失忆了。
看到秦越困惑的模样,詹文荣从激动中回神,连忙转身对秦康喊道:“快去请大夫!”
秦康看着已经近乎断气的侄子又睁开了眼,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詹文荣催了第二遍,这才恍然回神:“哦、哦,我这就去!”
奇了怪了!这人不是快咽气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难不成真当时祸害留千年?!
想到这里,秦康的脸顿时转阴。好在詹文荣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外甥身上,倒也没注意到他这份异常。
“越儿,你不认得我了吗?”詹文荣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外甥,心情一时格外复杂。
詹文荣还记得幼年外甥的聪明伶俐劲,可以算得上是他所有见过的孩子里最聪慧的一个。他与姐夫两个,一个中了秀才,一个止步举人,难免有些遗憾。
詹文荣自己的儿子尚且年幼,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大外甥身上,希望他能超越长辈,在科举之上有所建树。
可谁知……事与愿违!
得知从前那个乖巧伶俐的外甥染上赌瘾变成了败家子,詹文荣心中是又失望又难过。可他远在青州,实在是无能为力。
时隔多年,舅甥两个再次见面,差点天人永隔,谁知峰回路转,濒死的外甥又睁开了眼,还忘记了过去那些事!
詹文荣的思绪一时有些混乱,只能先安抚地看着秦越,放缓了几分语速,一一回复道:“你是秦越,而我正是你亲舅,此地乃你一家之居所。”
秦越目光略有些迷茫地眨了眨,好似在消化这些信息。
詹文荣也不着急,缓了好一会后才说道:“你受了伤,伤了头部,怕是因此才损了些记忆。不打紧,好生休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秦平和秦安紧紧拉着彼此的手,抽噎了两声,才异口同声问道:“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