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屐走动声。
魏云已经走至贵妃榻前,蹲下身,视线与她平视。
“阿姊,是我。”
谢柔听了她的声音,支撑着要起来,有些疼惜的看着她:“你怎么也来这宫里了?那皇后可是为了怀阳县主的婚事,迁怒与你?”
“阿姊快躺下,别起来,我就来看一眼。”
魏云扶着谢柔躺好,摸了摸她的手腕子,温热,还好没有发热。这年头,医疗条件太差,随便一个伤风感冒都能要人命。
“那你进来我这里,想必也是不容易。”
她的脸上有些憔悴,眉宇间皱着眉,更是担忧着许多事。
魏云开口问:“阿姊,怎么忽然吃坏了东西?”
谢柔便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少主公一走,他们便想找个由头把我困在宫里,吃坏东西算什么?”
“可若是阿姊你想离开洛阳宫,为何不请求陛下?”
“你不懂,这些宫里的算计,若是不如他们的意,便要换个法子折腾你。倒不如找个地方躲一躲,就过去了。”
“阿姊想的好生简单,你想息事宁人,对方去这般打算呢?”魏云皱着眉:“他们是要治你于死地,避一避,不过是张扬他们的气焰。”
谢柔有些没底气:“可陛下,怎会管这些?”
魏云握着谢柔的手,给她勇气:“若深陷其中,为何要等着挨打?不该是拼命的爬出来?阿姊说,不吃这苦,也会吃那苦,那我就拳打人间恶鬼,用脚踩出一条荆棘路来!”
牛油灯的灯芯闪了一下。
谢柔发现,这位外表看似柔弱的女娘,内心实则是坚硬的:“有时候,我看着你,就像是看到了少主公。”
“阿姊,为何会这么说?”魏云抿着嘴,是因为她有心机么。
“你不觉得你和少主公很像?”
“并不。”
他俩分明是两种不同的人,虽然,谢衡曾同她说过,他也不过是想活着。
“少主公要的东西太多,而我不敢求事事圆满。”
谢柔却道:“爱慕少主公的女娘,多的是身份,家世,可她们都长着一张面孔,不如你鲜活灵气。”
“是阿姊把我想的太好。”
“那你为何又把自己,想的那般坏?觉得不配拥有最好的?”
魏云一愣,最好的,她可以么……
可,谢衡注定是要展翅高飞的雄鹰,金银细软里泡出来的世家公子,便是在落难时,也是在那千里之外的江南,在三月烟雨天里,赏雨作诗。
而她却盘算着,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金银,计较着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