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帝王之心不可能只属于一人,也不可能指望他有多纯粹。
许多宫人都往这边跑来救火了,皇上往后退了两步,将宫门的位置让开,却没急着走。
热浪从宫院里扑出来,倒也暖和。
他对苏九说:“既然已经烧了,就不用让她再搬到别处了。正殿烧了还有偏殿,搬到偏殿去住即可。吃穿用度也不必苛刻,被褥要暖,炭火要足。”
说完,他看向慕长离:“是不是觉得朕是个很矛盾的人?既要罚她,又不愿苛着她。
其实朕心里也挺难受的,都是为朕生儿育女的人,陪着朕从潜邸一路走到今天的。
朕打从心里希望她们后半生能过得好,能在宫里养老,能好好过日子。
特别是贺静言,朕能登皇位,贺家出力最多。可以说没有贺家,就没有朕的今天。
当初贺家说她可以不做皇后,但她的儿子必须得是太子。朕允了。
哪怕老二他不是做太子的料,朕这些年也一直没有放弃过栽培。
如果她能知足,如果贺家能像从前一样,一心为朕,一心为南盛。
那么朕绝不会对不起她。
可是她总有危机感,总觉得如果中宫生下嫡子,一定会威胁到她的儿子。
于是她机关算尽,一次次加害皇后。
贺家亦用东关一直威胁着朕,威胁着朝廷。
朕如果不听贺家的话,贺家就打败仗。
朕如果顺了贺家的意,贺家就打胜仗。
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败仗胜仗,就像玩笑一样,被贺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朕这些年的日子就是这样过来的。
直到州儿在西地的势力站住了脚,贺家终于有所收敛。
朕心里感激州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让州儿不再恨我。
朕知道州儿在意的是当年黎家之事,可是当年黎家证据确凿,甚至朕都完全找不到有人从中故意陷害的痕迹。
孩子,朕听说你一直在帮着州儿办大理寺的案子。
如果你有本事,能不能也琢磨琢磨当年黎家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朕当真是冤枉了黎家吗?”
老皇帝一脸的茫然,慕长离看得出,他对当年的案子是真的迷茫了。
这种迷茫不止他有,怡妃也有,包括萧云州,他也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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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但凡黎家的案子有疑点,这么些年凭借萧云州在西地培养起来的势力,早就能查清楚了。
或者说但凡他有把握为黎家翻案,那么回到京城之后,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而是第一时间就要大刀阔斧地重启黎家一案。
说到底,所有人都没有底气为黎家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