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婳听完顾硅的小道消息以后,默默点头。
反正她也不知自己在同意附和什么,赵笈的想法岂是她能左右的。
天色渐晚,她给顾硅送了红包,让他早点回家过年。
“这,老板现在处境不明的,我也不敢安心放假啊。”
顾硅平日里唯唯诺诺,关键时刻还算力挺赵笈,没收红包。
“您别支开我,我想帮忙的。”
“我不是故意支开你。”
舒婳浅淡地笑了笑。
“是觉得你平时太辛苦了,过年应该回去和家人聚一聚。”
“……其实吧,我也没什么家人。”
顾硅难得敞开心扉。
“我家里是农村的,爸妈为了供我考大学……都不见面,前几年刚刚离婚。在城里一个人打拚也挺好,老板给我的工资很高,我就快要买房了。”
舒婳第一次听顾硅说这么多话。
夜晚的大平层空空荡荡,人声会环绕一会,然后才逝去。
她和顾硅认识很多年,却在赵笈前途未明的新年夜聊了很久。
顾硅还提起了宝心,她离开以前跟过她一段时间的那个美容院小姑娘。
“宝心回美容院工作一段时间就转正了,我看她发的朋友圈,她都要自己当店长了。”
芸芸众生,大家都是小人物,在各自的生活轨迹上按部就班地打拚,哪怕取得一点成就都好,尽管这些成就在富人看来微不足道,但是却成为了他们生活的全部希望。
“很好,”舒婳喃喃地笑,“这样就很好。”
因小而小,因大而大。
他们这些小人物犯错的代价相对而言也很低,但如果是巨大的家族产业……
那就像一艘即将失控无人掌舵的巨轮,谁也不知道是否会撞到冰山上。
夜半很晚的时候,赵笈才回家。
困顿的、狼狈的、失落的。
舒婳难得看见他邋遢潦草的样子。
大约是出门走得太急,他的西装和领带都不是同一个色系,皮鞋也不合脚,逼得他不得不一进门就坐在地毯上叹气。
“你回来了,”她轻声开口,生怕惊着他,吓得他突发心臟病去世,“饿吗?我给你留了几个菜。”
这还用说。
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