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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潜想想,“三天。”
太子看三天,那些没了太子就乱成一锅粥的臣子恐怕要商讨六天,不,九天,又布题,又干嘛,难怪要一个月。
赵潜看看更漏,时间不早,便哄她:“卿卿先睡吧,孤略看会儿就过来。”
哪里是“略看会儿”,赶着三天看完,分明是需要通宵达旦宵衣旰食吧?!
她蹙着眉咬着唇,想什么很好猜,便故意道:“孤知晓卿卿是想陪孤挑灯……”
倏然红了脸,一下从他怀里下去,可是又停住,看看他,看看堆满的案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那殿下慢慢看吧,我去睡觉了。”
去到寝殿,也没关门,帷帐也没从银帐钩上放下,凝白躺在床上,外面的幽光泄进来一点点。
她就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
太子果真看了三日,而后又去文渊阁。
凝白闲来无事溜达到哪里,也听过一耳朵,说什么过于朴实无华,难登大雅之堂,万万不能给过,太子就语气淡淡,一条一条列出来可取之处,擅长车轱辘的老头儿固执得很,太子讲理讲几遍才能说服。
凝白一边替太子累,一边又觉得太子对这些东宫属臣委实怪好,平日说一不二,一脸冷漠没耐心听人废话,这会儿也循循善诱,非得讲理讲透。
凝白这样想了,也就这样说给太子了,太子闻言,也没办法,“这些都是寒门士子,选入崇文馆,再举荐入朝,需要他们的照拂,不然很难在世族的为难下坚持己心。”
原来是这样……太子还真是能做多少做多少……
夜色深沉,赵潜也有些感慨,“都知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不过纸上空话,心性坚韧难得。”
听这意思,看来是有受不了世族施压让太子失望的。
凝白觉得可能是因为都是相当于太子亲手选出来的人,就算每年都选,每年也就百十个,或者几十个,太少了,太子难免就都记在心里,一一扶持,付出了又被辜负,自然记得更深了。
她就问:“那有没有很厉害的啊?”
当然有。赵潜随口就能说出来,“兖州州牧是四年前孤选出来的,那年孤下江南剿匪,未有多照料,索性他确实是栋梁之材,心性又很难得,自己与兖州世族斗智斗勇。”
凝白就翻身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那殿下真厉害!”
赵潜微愣,明明是在说兖州州牧厉害,怎么变成他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