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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兰打着门帘,母妃含笑牵他出来,俯身为他理正衣领,问他今日能看到清姨姨开不开心。
父王一出来,便听见这话。有些吃味:“阿璃满心里就只想着谢女郎,你的夫君在一旁呢。”
未及人腿高的他一本正经认真地回答母妃:“开心。”
于是父王没法子也没脾气了,只好说:“好好好,那我们就快些出发,免得你们心头的阿清、清姨姨久等。”
一行人从赵潜旁边走过,庭院寂然,唯有花落。
赵潜醒来,空荡的殿中寂然如梦。他撇开帷帐,几缕清冷疏光自窗棂漏进来,外面依旧大雪纷纷。
“殿下?”
心头蓦然一跳。
殿门被轻轻推开,没有一点声响。脚步声渐渐清晰,一盏幽微烛火照过地上疏影,向他而来。
凝白点亮两边宫灯,才把自己手中的灯盏吹灭,放到一边。她回身,太子正定定望她。
他没有生气,那她肯定没有打扰到他,他也不怪她自作主张进来。
猜肯定是猜不着,凝白就干脆直接问:“殿下怎么突然醒了?”
太子收回目光,恢复了平日的模样,道:“无事。”
凝白腹诽,他是不是把人当三岁小孩儿敷衍呀?这怎么可能无事嘛?
她看着他,突然说:“殿下是梦到了皇后娘娘吗?”
赵潜蓦然抬眸。她双眸纯粹清澈,叹了口气:“殿下别这样看我呀。”
既被猜到,赵潜颔首:“是。”
凝白想了想,在脚踏上坐下,趴在他床沿托腮仰眸,“那殿下梦到了什么?”
她已经做好了听一些很伤心很难过的梦境的准备,太子却说:“踏春。”
凝白一愣:“踏春?”
太子颔首,语调寻常:“二月十二,花朝节。”
凝白迟疑着道:“那发生了什么吗?”
梦境恍如昨日,一切平常极了。“没有。只是踏春。”
“父王与母妃带我去京郊落鸣山,清姨也在,清晨至黄昏,乘月而归。”
这不是很好……凝白倏然意识到问题在哪儿了。
太子显然是不可能跟皇帝好好儿去踏春、清晨出门、乘月而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