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砚青:“。。。。。。”
这瘪犊子倒是省事儿,不用搬山不用搬楼的,揣着张纸就来了。
看热闹的杨砚青可能忘了自己其实也只带了张纸出门。
哇擦!
我的礼还没送呢!
杨砚青一拍脑瓜子,心说怪不得赵司业刚才抖着胡子苍蝇似的在自己面前走了至少仨来回。
杨砚青觉着脑袋里的屎被自己拍出来了,真特么是被曹砚青传染了,还青出于蓝,我这大白天跑出来梦游来啦!
杨砚青猫着身从椅子上起来了,屁股刚离开就见台前虎踞东方阴着脸,看着天花乱坠金山银塔往下砸却无动于衷的节度使王,一动不动把自己坐成了一座千峰万仞曹大山,此时却也颤颤巍巍站起了身。
杨砚青:“。。。。。。”
随即堂内众人如大潮般瞬间全部起立,也只沉寂了半晌,随后一浪又一浪往前挤,恨不能有人站上了桌子,只听人群中不停惊呼:
“是王丙之的鹰!是王丙之画的鹰!是王丙之画的鹰啊!”
众人叽叽喳喳瞬间成了学舌不停的鹦鹉,反复重复着那句话。
“卧槽!”
杨砚青此时尖叫了一声,却已然被人潮淹没,“《夕阳松鸟图》!”
杨砚青顾不上那么多,立刻也冲进人群削尖了脑袋往前挤。
他其实也是在众人的“复读机”中才将将回过了味,心说王丙之那家伙画鹰可是一绝,但就是太顽皮,别人起名直接这个“松鹰图”,那个“梅鹰图”的。
王老先生不,他起的都是“松鸟图、梅鸟图”,让你以为他画的是鸟,跟拆盲盒似的不知道哪个鸟就是被他潜心要画上足足一年的盖世神雕!
“你嘎哈?咋还上手了,讲不讲武德!”
被个大块头儿一下扒楞到一边儿踉跄着差点儿摔个大屁墩儿的杨砚青满口大碴子骂骂咧咧,还好没人听得懂。
杨砚青随后换个位置也铆劲儿往前横冲直撞上了,却见三步并做两步飞上台的节度使王要把画收起来了。
“喂!嘎哈呢大兄弟!别收啊,看把你给抠儿的,让我们看一眼能咋地!”
杨砚青根本已经忘了杀伐果断砍人不眨眼的节度使王要是能听懂他这几句东北话,后果会咋样,反正这张大碴子嘴是保不住了,正好跟穿了铠甲后的梅赤组个哑巴团。
此刻“杀”疯了的杨砚青“尔康”状伸出手,还是没能如愿,他亲眼看着节度使王把《夕阳松鸟图》卷起,抱婴儿般搂在怀里还作势猛亲两口,嘴角直接卷去了九霄云外。
大堂内一时间叹气声连绵不绝,众人像潮水褪去后一个个被拍死在沙滩上死不瞑目的鱼。
梅刺史此时看着台上洋相百出的节度使王,直接起身把椅子挪了个眼不见心不烦的角度,也顾不上梳理打结在一起的眉毛胡子,背对着节度使王坐了下来,像被人灌了水泥般打死也不挪窝了。
杨砚青重重叹口气,意兴阑珊甩着袖子遗憾地垂下脑袋随人潮往回走,却突然被一人拽住。
“我的祖宗!你的礼呢?”
赵司业的声调直接提成了公鸭嗓儿,一张黑脸跟宋小宝神似般皱巴起来,“难道你没准备?”
杨砚青看着赵司业抖着胡子好像要“过去”的样儿,风驰电掣地从袖子里掏出卷轴一副求表扬的脸,“带了带了,大人放心,我就是忘献上去了。”
下一刻只见赵司业一翻眼皮直接倒到了杨砚青身上,气得嘴巴子抽动起来,“你,你。。。。。。”
赵司业的手疯狂抖动,无力地指了指卷轴,心如死灰,“你就带了张纸来?”
“够用够用,曹祭酒不也只带了一张纸?”
赵司业:“!”
杨砚青见赵司业忽然凸出眼珠喉咙一哽,像要喘不上气了,赶紧伸腿勾来把椅子给赵司业小心翼翼放上,一拱手:
“大人,顾不上解释了,您倒是提醒我了,我这就趁乱把画卷偷偷塞进去,不然失了礼再成人笑柄。”
赵司业:“。。。。。。!”
“你,你。。。。。。”赵司业费尽最后一丝气力终于喊出了声,“你给我回来!”
声音瞪时淹没在了人群中。
送出去才真正成了笑柄啊!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