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轮之后,元溪实在是喝不下去了,他捏着酒碗,只觉天地都在旋转,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冯万龙也醉了,脖子红得吓人,指着元溪的鼻子嚷嚷道:“不行了?快喝呀!磨磨唧唧!”
元溪正要喝这碗的时候,赵景过来了。
他拿过元溪手里的碗,对着他笑了笑,柔声道:“我来。”
说完,他便紧紧拧着眉头,把这碗酒一饮而尽。
方才的红疹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这一碗高粱酒下去,恐怕新起的疹子要好几天才能消下去。
他勉强站稳身形,拽住元溪的袖子道:“我们走吧。”
冯万龙起身拦在两人面前,高声嚷嚷道:“还没喝完呢!我看谁敢走?”
他把碗塞回元溪手里,抱起坛子给他斟满,“怎么?小孩子,认输了?”
元溪眼底红了一片,抬着眸子冷冷地看着他:“谁认输了?”
他端着酒碗,不停地颤抖着,只觉得周围的人都在虚虚地浮动着,自己也似乎飘在了半空中。
赵景拍了拍元溪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严先生在等你呢!”
一听严鹤仪,元溪的眼睛亮了一瞬,放下酒碗道:“对呀,哥哥在等我,我得回家了。”
他往前踉跄了一步,又被冯万龙拦住了。
冯万龙把人往后使劲一搡,晃晃悠悠地道:“不许走!”
他把酒碗塞回元溪的手里,“先喝了这碗再说。”
冯万龙也是个健壮的汉子,元溪被他推得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没摔倒。
若在平时,有赵景在场,冯万龙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毕竟在赵景面前,冯万龙那粗壮的胳膊便显得有些不够看,个头又没有人家高,哪里敢这般放肆。
只是,赵景一碗高粱酒下肚,能站着便已经很不错了,一字一句都是在强撑,意识已有些模糊了。
元溪吃力地把手里的酒碗一寸寸往面前移着,明明已近在眼前,张了几下嘴,却怎么也喝不到。
突然,手里的酒碗又被夺了去。
来人仰着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只听「砰」的一声,那个白瓷大碗便结结实实地碎在了地上。
元溪眼里看不真切,只知道面前的人是一袭青色长衫,比自己高出半个头来。
哥哥?
他腿上一软,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然后,便被那穿长衫的人稳稳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