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栖寒见她转身就走,她提着裙子又追上去将他前面的路挡住,如此往复好几次,她就是不准裴栖寒走。
她心中暗暗有些后悔,裴栖寒只是失忆了又不是没脾气了,见他执着要走,许悠悠一个劲地劝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就算出去了也回不去。我们是一道来得,自然就得一道回去,放才是我不对,我错了行不行?”
她四指起誓,“我再也不逗你了,真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说着,许悠悠余光瞥到裴栖寒的那把鲸鲵剑,这剑身的脏污还未除去,她指着那把剑道:“那作为补偿,那我给你把剑弄干净,你可以不许走。”
许悠悠在湖中洗剑,直叹自己命运悲惨,她修为低微,要不是为了抱裴栖寒的大腿,她用的着这么卑微么?
越想越气,她洗剑的手法越发粗狂,甚至于敷衍。
最后,许悠悠一掌将惊鲵拍在地上泄愤,然后弯身在湖边洗手。她不时向裴栖寒那处投去目光,好在他还听话,没有乱跑。
两人隔着很远对上视线,裴栖寒心中似乎是还有气,两人视线相接后他便快速挪开眼。
许悠悠耸肩,接着洗手。
忽然她身后过来一道推力,许悠悠噗通一声,掉入了湖中。
……好家伙,她终于知道此前是哪个鬼东西把她推下那个黑洞了。
她湿漉漉地从湖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惊鲵剑气冲冲地冲到火堆旁,把这罪魁祸首架在火上炙烤。
裴栖寒视线看过来,许悠悠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剑随主人,都怪你。”
说完,她还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满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一人一剑,她看见就来气,索性闭上眼睛浅眠。
两人隔着一个火堆的距离平安地渡过了一个夜晚。
许悠悠倒是睡得香,裴栖寒在盯着她观察过大半夜后这才闭眼浅眠。
次日,裴栖寒觉得有什么东西抵在他的下颌上,他睁眼,就见许悠悠一脸高傲地拿剑端挑起他的下颌,整个人的身子俯上来,一手撑着他背后的树干。
“小模小样地长得还挺秀气,给你许姐姐笑一个。”她满不正经的调戏道。
这人受伤失忆后看着太乖了,让她总是心痒难耐。
因着这个姿势,裴栖寒仰首看着她,冷峻出尘的脸上流露出一股倔强之姿,他静静地看着她,不语也不悦。
许悠悠知道分寸,玩笑开过了可不好,她收手为自己找补道:“这么看我做什么?是你一直没醒过来,我担心你才叫醒你的,再说,我又没碰到你。”
就算碰到了又能怎么样?她早晚有一天要让裴栖寒改掉这个洁癖。
忽而,从她身后窜出来一个东西,黑影似风,她吓得闭上眼睛,“什么东西啊!”
好在是虚惊一场,裴栖寒倒是镇静,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有几分探究也有几分思索。
两人视线想接,她似乎是忘了一个问题,就算裴栖寒傻了,但是他的修为还在,她需要倚仗他的修为才能出这片藤林,确实不能做过火,好在他现在是一个傻子,哄哄应该就能好。
她先试探道:“小裴,要是我再遇到这种危险,你会保护我吗?”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满是期待。哪知裴栖寒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一副不是很想理她的样子。
好吧,看样子他应该是不会了。
放平心态,她还有大把的时间。
她取下晾在藤枝上的外裳,快步上前将一侧的袖子缠在裴栖寒的手腕上,自己则牵着另外一侧的袖口,裴栖寒眼里有一丝警惕,她随后便对他解释道:“怕你犯了病瞎跑,我们就用这个联系牵在一起。”
他眼里的戒备虽然还在,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许悠悠拽着自己的衣服将裴栖寒往前拉过一步,她不厌其烦地重复道:“都说了我是你同门师姐,我是不会害你的。不过这次你可得乖一点,别惹我生气。”
说着,她重重地朝裴栖寒哼了一声,威胁道:“你要是惹我生气,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裴栖寒显然对“别惹她生气”这个词没有概念,除了排斥她的触摸外,其余时候他脑子只有混沌和空白,眼前这人的话他能听进。
“当然,小裴你是我的亲亲小师弟,我是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她仰起头,朝裴栖寒冁然一笑,眸中是切实的真心实意。
她还得靠裴栖寒从这个鬼地方出去,逞一时口舌之快因小失大裴栖寒若是丢下她就完了。
两人相视一眼,而后裴栖寒垂下眼,沉默着跟着她。
许悠悠拉着他走了一段路,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她猛地回过头看他,愣道:“你的剑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