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这些人想用这些东西来抢粮,这也太不把土匪放在眼里了。
马高义也想如果被这帮乌合之众吓住了的话,这叫他今后在黄风寨抬起头。
于是他脑子里立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趁灾民立足未稳的时候,先冲杀出去,只要冲垮了灾民的队形,灾民就会瞬间崩溃。
当然,马高义并不是头脑发热,他是经过精确计算过的。
马高义认为自己这边三百人,虽然还有几十人没有回来,但每一个土匪都是手握利器、身经百战的老兵,这样的老兵对饥肠辘辘灾民,以一当百应该不为过吧。
这样算来,自己这边貌似还是优势的一方,既然自己有优势,那还缩着的话,很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因此马高义就命令马二宝带着两百来个土匪,叫嚣着杀了过来。
杨家村送信人口中派发粮食的那个人正在砍竹子。
狼筅是利用南方生长的毛竹,选其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桠杈,每支狼筅长3米左右,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
因为席星辰说道:“乡亲们,走我带你们去”
总之,咱们去孙老太爷家祝寿,不能空着手,对吧!”
金兆龙率军长驱直入,刚率部抵达炮8标后营门,营门突然大开,闪出一彪人马,领头的赫然是奉蒋翊武之命,向南湖炮队宣布命令的邓玉麟。
其实,南湖炮队的革命同志早就听到楚望台传来的枪声,只因炮队的长官早早接到张彪的电话,防范甚严,一直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直到金兆龙带兵打到长虹桥,三营的孟华臣再也按耐不住,执枪冲入哨棚,一枪干掉正在值班的排长刘步云。
孟华臣之所以枪杀刘步云,实因两人有仇。
革命党八月十五中秋节起事,这本是极其机密的计划,后来事情暴露,搞得路人皆知,起因就是南湖炮队的几名醉酒士兵闹事。而那几名醉酒闹事的士兵中就有孟华臣,阻止士兵喝酒的排长正是刘步云。
这件事发生后,与孟华臣喝酒的革命同志霍殿臣、赵楚屏被迫逃离兵营,原本定于中秋起事的计划暴露,起义的时间也只能一拖再拖,正因为此事,孟华臣对刘步云一直怀恨在心,欲杀之而后快。
今日早晨,彭楚藩、刘复基、杨洪胜在菜市场砍头,孟华臣对刘步云杀意达到了顶点,一整天枪不离手,子弹上膛,寻在找下手的机会。
因此孟华臣一听到起义军的打到长虹桥,再也顾不得其它,第一时间将刘步云当众枪杀。
枪声一响,炮八标顿时炸营,所有士兵从营房里跑了出来。正愁眉不展的邓玉麟立即拔刀大喊:“兄弟们,我们今日之举,有进死,无退生,我们团结一心,打下武昌。”
孟华臣打死刘步云后,和蔡汉卿等人拉出几门大炮,打开军械库,装上炮弹,先炮击三营右队,后炮击一营。
一时间,整个炮8标大乱,炮标军官纷纷逃窜,失去长官约束的革命同志全都跑了出来,炮标三营管带姜明经随机反正,炮8标顷刻瓦解,全标起义。
炮8标革命总代表徐万年立刻整顿兵马,携12尊大炮整队向中和门进发,一出营门,便遇上赶来策应的金兆龙。
两军合作一军,途经马8标时,向马8标连开了三炮。被炮击的马8标立时炸营,官长抛下一切逃命,马8标革命同志趁机起义。
总督府内,瑞澂听着外边连绵不绝的枪声,悄悄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强作镇静道:“督署的电话线线已经被叛党切断,是走是留,你们说说看法。”
师爷张梅生从瑞澂话中听出了“去”意,心中不禁暗叹了口气。
封疆死封地,这是每一位封疆大吏最基本的常识和觉悟,瑞澂在这个时候萌生“弃城”的想法,实在幼稚之极。
张梅生虽然只是个舞文弄墨的“鼠须师爷”,不谙军事,但也知道:打仗,打得就是士气。总督府有瑞澂在,士气就在;如果瑞澂走了,士气顷刻就会崩塌,败局必不可挽回。
如果是旁人,张梅生肯定会这样问:“天地虽大,你又能去哪?”但作为瑞澂的师爷,哪怕是为了对得起雇主给的“五斗米”,张梅生在这个时候也绝对不能怂恿雇主不顾大局,抛下还在外边作战的士兵独自逃命。
张梅生捏着习惯性地捏了捏自己的那几根稀疏的老鼠须,道:“大人,叛党看似势大,其实也就虚张声势,等明日援军一到,困局立解。”
张梅生素知瑞澂生性胆怯,又接着给瑞澂打气道:“况且我们有张帅坐阵指挥,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张彪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我这就去亲自督战,必保督署无虞。”
由于电话线被革命军剪断,张彪已经与城外的军队和城内布防的左、右两旗都失去了联系,于是将留在第八镇司令部和总督府的教练队、马队一队、消防队、辎重第8营等300多人布置在保安门、望山门、文昌门长街、王府口、镇司令部街等一线,严阵以待。
炮队入城时,攻打总督府的战役已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