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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九本以为她看花了,自己眯眼一瞧,却真有个人那么高的影子立在那,远远地,也似乎听见人声低语。
他紧紧攥着瞿青容的手,迟疑的朝那个背影走去。
“这位小师父?”泉九一手握刀,一手背在身后护着瞿青容。
那人没有动弹,只是脑袋古怪的摆动了一下,泉九生疑,可说话的声音愈发明晰,压住他心中不断翻涌的惊惧。
泉九离那人不足一丈,云雾翻腾,遮住清月,林中更是被墨泼了一般,只余前头微末黄光,像是灯笼残色。
“请问。”泉九咽了口沫子,就见那人身子未动,脑袋却灵活顺滑的转了过来,一双杯口那么大幽蓝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鼻口那地方动了动,发出小儿哭泣的声音,像是吞了一个娃娃在肚里。
泉九像是被毒哑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夜风钻进他脊梁骨里,刺得他猛一哆嗦,返身抱起瞿青容就跑。
身后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连带着扇起一阵风,瞿青容被泉九扛在肩上,看了个分明。
“没事,没事了,是人面夜枭。”瞿青容一连说了好几遍,泉九才听懂了,喘着粗气将她放下来。
瞿青容指了指那截隆起的根系,道:“站在那上面,倒似人高。”
泉九软在地上,道:“娘的,那眼珠子比大人的还吓人。”
瞿青容哭笑不得,用脚尖戳戳他,示意看前头的忽然熄灭的灯笼光。
“那里好像真有个人。”
泉九一骨碌爬起来,抱着瞿青容就往前奔去,把那人逮住。
风移云动,僧人的脑袋好似指路明灯,被重新展露的月光牢牢钉在原地。
“圆,圆觉大师?”泉九松了口气,道:“可算碰见个人了,我们迷路了,带我们出去吧。”
圆觉大师打量着泉九的神色,行了个单手礼,道:“可是内门已经落锁了。”
“那容我们住一晚吧。南山寺素来也是有厢房留容香客的。”瞿青容道。
圆觉为难的皱眉,道:“话虽如此,可本寺也鲜少接待施主这般年岁的女香客。”
“事从权宜嘛。”泉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