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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她。”过了一阵,齐弩良又问,“你还难过不?”
“还好……她叫我不要难过。”顿了顿,蒋彧又说,“她说只准哭一次,后面就不要哭了。”
蒋彧听到齐弩良苦笑了一声,那声音里带了哽咽:“像是她会说的话。”
他呼吸的声音越加粗重起来,悲凉的,如同旷野的风声。
蒋彧不知道齐弩良为什么这么伤心,但仍试图安慰他:“她肯定也让你不要哭。”
“我只是感冒堵了鼻子。”他说话的声音又粗又沙。
“嗯。……感冒很快就会好的,我也感冒过……”
齐弩良突然把蒋彧一把抓过来,把脸埋在他孱弱的肩头。
听到姚慧兰的死讯时,齐弩良已经入狱六年。六年不曾见到一个人,对于她的一切都会失去实感,包括她的死亡。他不觉得姚慧兰已经死了,她还活着,在某个他去不了的地方,就像他在里头,她在外头,她进不去,他出不来。
而现在他出来了,找到了她的孩子,住进她生前居住的地方。抽象的死亡变成了一个具体的事实,活生生摆在他眼前。尽管他抗拒,却也不容他不接受。
一场迟到几年的眼泪,终于这时候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今晚加更(*^▽^*)
第20章过年
感冒加上累积的疲惫,齐弩良年三十那天睡到天光大亮。
他猛一醒来,竟没有在床上看到蒋彧。正寻思这孩子这么早去哪儿了,一动身子,才发现小孩连头带身都在被子里,脸贴着他的胸膛,一条腿横搭在他腿上,全然没有了昨晚恨不得分个楚河汉界的别扭。
到底是个小屁崽子,装得再怎么深沉懂事,也终究盖不住他还是个小孩的本质。
这么想着,齐弩良把自己露在外边那只冰凉的手,轻轻缩进被子里,撩起蒋彧的衣边,把手按在他潮热的后背上。
“啊……”
被子里爆发出一声大叫,棉被掀开,蒋彧弹似的坐了起来,乱糟糟的头发贴在额头,脸上全是懵懂的惊吓。
齐弩良哈哈大笑起来。
等小孩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惊吓变成气愤,气呼呼鼓起脸,把被子一裹,背对齐弩良,躺到了离他最远的床边。
齐弩良戳他的肩头:“被子给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