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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一动就疼。”奈何齐倦坐在地毯上,咬牙摇着头,怎么也不给他弄,反而埋着身子将手死死抵进上腹。
郁月生挨着他蹲下身来:“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没有。饿的吧。”齐倦将潮湿的额头抵在膝盖,艰难地把字句从牙缝里挤出来。只感觉胃里皆是被酸水烧灼着,溃疡面一阵阵火辣辣的痛。
“我去找找看有什么吃的。”郁月生说。
“好。”齐倦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郁月生走进厨房里翻找了一下,除了橱柜里余下的几桶泡面、速食关东煮,也没什么吃的了。他不敢给正在犯胃病的那人吃,只好冲了杯蜂蜜水端给齐倦先将就着。
纤长的手指握着勺子拌了拌,瓷勺碰壁叮当作响,软糯的蜂蜜也杯底在一缕缕化开。
郁月生说:“没找到什么你能吃的,只有这个了,先垫垫吧。”
“嗯。”齐倦接过来杯子,一手把勺子拿好,咕嘟咕嘟将温水都灌了进去。
“……喝慢点。”
虽然郁月生蹲在旁边,盯着他说着,实在是胃里绞得太疼了。齐倦只想快点将蜂蜜水解决掉,好埋下身来再找回之前稍微舒适一点的姿势。
“咳咳咳……”数个小时没进食的肠胃,加上他喝得太急,开始哆嗦着翻搅和反抗起来,温热的甜腻感也悉数往喉头涌来。
齐倦捂着胃忽然站起身来,直接冲进了卫生间里,对着水池呕吐起来。他将水量开大了最大,哗哗的水流转瞬飞旋着卷走了一切。
郁月生从齐倦的书包里把胃药翻出来,又重新接了小半杯的温水跟了过去。
端在门口的时候,郁月生看着里头弯着身子、吐到发抖的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疏忽了。
他怎么可以什么都没准备就把人接过来……热水袋、暖宝宝什么的都没有。这种时候除了想起之前把药装在齐倦书包里了,其他的连个抓手都没有。
要知道对方,胃出血才好没几天,他居然还敢信心满满让人过来跟着自己住,结果便是连口热乎的早饭也没吃上。
齐倦吐了几口,开始扶着水池案,俯着身子艰难地干呕着,手也一直掐在腹前,将衣服也攥得皱皱巴巴的。
其实要不是郁月生在这里,齐倦大概会压舌逼着自己吐出来,这种要吐吐不出来,翻搅着疼的感觉太难受了。
只是觉得可惜了郁月生端给他的那杯水。
急急落下的自来水在水池壁蒸腾出一层浅浅的水雾,空气之间冰冷又潮湿。郁月生看着齐倦掐着胃的泛白手指,总觉得他身上也环绕着层层凉气。
齐倦抬起一只手,蜷曲着没什么力气地摆了下。他盯着水池,也没敢抬头看人一眼,倒是声音染了些鼻音,显得低沉沙哑:“老师你快点去班里吧,我不想去了。想睡一觉。”
郁月生靠着门框,把掰好的药,还有杯子递给他:“先把药吃了。”
“给我吧。”齐倦吃了药,这次老实了不少,只是抿了一些温水润润喉。
“能出去吃吗?还是点外卖?”郁月生问他。
“我待会好些了自己出去买。”
郁月生从架子上抽了一条毛巾放在面盆里,倒了些热水将毛巾烫好,跟齐倦说:“你回床上躺会。用不用扶你?”
“不用。这点疼就是小意思。”齐倦笑着说道。
他转过身径自走回了房间里,拖鞋踢在一旁就捂着胃倒在了床上。
郁月生跟着他一起进来了,看着齐倦缩在床上,对他道:“齐倦,别趴着。”
“哦。”床上那人嘟囔了一声,他窝在床上向上蹭了点,够到枕头后,他将下巴搭在上边把枕头向下扯了点,这才枕着它将脸转过来。
郁月生用指尖把毛巾拎出来,拧干之后,那毛巾还在冒着热气。他把毛巾吹了吹,掀了一点齐倦的衣服,将毛巾摊开在他的腹部,又将他的衣服翻了下来。
齐倦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继续环抱着肚子缩成团。他听到郁月生拨了几个电话,而对面却是忙音不断,便抬起头问道:“这什么表情啊?出什么事了吗?”
“准备让程愿愿去办公室拿套讲义,让他们自习课上写。”郁月生看了看时间,“不打了,自习都结束了……我给你点外卖吧。我也不走了,今天早上我没课。”
回想起郁月生之前不是喂他白粥,就是皮蛋瘦肉粥,齐倦感觉自己再被喂几次不是变成兔子就是变成粥。
趁着郁月生还在挑选,他赶紧补充道:“别点温粥了,再喝下去我都快成温州人了。”
他小心翼翼看着郁月生,感觉这个冷笑话似乎没有之前那个“机器猫”灵验。
郁月生只是将滑动屏幕指尖顿了顿,平铺直叙道:“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