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琪月犹豫了几秒,点点头:“后来我陪着安安的时候也收到过几次。虫子,死老鼠,都有,太吓人了。报警也没抓到人,我也不敢丢安安在家里。”
齐倦陷入沉思:“……”
如果是小时候的齐倦,他或许会很希望收到那份恐吓的“礼物”。
再来一百个都没问题,管它真人头假人头,他不介意一边害怕一边瑟瑟发抖地抱着,如果能换一点明日里可怜的陪伴的话。
他不知道敬畏生命。他只知道,如果不是癌症,他可能就还是那个被抛弃的小孩,妈妈也不会来看他。但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安安不这么想那就是另一回事。
郁月生悄悄握住了齐倦的手,齐倦跟着轻笑了一下。有些没体会过的温暖或许会换种方式归来。
蔡琪月说:“既然姑姑也不在,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天气预报还说晚上有雨,我去接安安去了。你们聊吧。”
齐倦说:“好。”
蔡琪月理理裙摆、站起身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在安静的医院里面还挺刺耳的。
她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滑开接听,神色愈来愈凝重:“现在吗……我要去接安安啊……哦哦好吧……”
齐倦问她:“怎么了?”
蔡琪月将电话挂掉,说:“池隐在少管所里打伤人了,对方家属已经过去闹,吵着让池隐家里人出面,可池勇他现在还在美国出差,安安又快放学了……”她像是自言自语,“不行,我得问问他爷爷。”
窗外的天色昏暗下来,蔡琪月一手插着腰,急急忙忙给池隐的爷爷奶奶打电话。
可惜老年人的手机跟个摆设一样,总是不带在身上,那边一直是忙音能把晚辈给急死。
“我去吧。”齐倦隐约听到了忙声,轻轻开口,“行吗?”
蔡琪月面露惊讶:“你怎么去?我再想办法吧。”
“就一点点了。”齐倦指了指头顶的输液瓶,平静道,“我输完就过去,你去接池安吧,天都阴了。”
他看了看郁月生,后者大概明白他的决心:“我陪你一起。”
“那你们注意安全。”蔡琪月从包里将银行卡拿给齐倦,把密码跟他说了,“对方家长提多少医药费就划多少给他们,把事情解决了最重要。也不用还给我了。剩下的钱,你去买几件衣服吧。”
这串密码,似乎是某个人的生日,按着年份,应该是池安安的吧。
齐倦扯了扯嘴角:“我自己有,不需要你的。”
他似乎能理解池隐的做法了,因为他自己也在缺爱、也会嫉妒得发疯,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知道女人给过池安没给过自己的,他心里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