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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栖,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南嘉嘴唇印在她额头上,声音含糊不清。眼中一直打转的泪水滚落下来,滴在她脸上。
楚栖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身体微微战栗,眉头紧蹙,身侧的双手握成拳浑身肌肉紧绷,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军医立马冲着南嘉发火,“她就是昏迷成这样依旧是怕你哭,你就非得把眼泪滴在她脸上?”
南嘉被训的一怔,慌忙捏着袖子伸手把她脸上的眼泪擦掉,又手忙脚乱的抹掉自己的眼泪,揪着自己的袖子嗫喏着说道:“我、我们都四年没见了,我不知道她都这样了还能感觉到我哭了。”
“……你们感情好,那就等她醒了再腻歪,别说给我听,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军医见南嘉手足无措脸带无辜的说出这话,不由得被噎了一下,扭过头也不管他,而是给楚栖处理伤口。
等伤口包扎完了之后,军医才让众人进来,南嘉坐在床沿边,拉过床里面的被子给楚栖盖上,遮住她那半露着的胳膊。
军医将带毒的箭头显示给武柏和初二看了一眼,脸色严肃沉声说道:“箭上有毒,虽然射中的是肩膀而不是心口,但这毒很是霸道,可见下毒之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给她活路……我算是无计可施了。”
军医:“去逼问一下那个放箭的人,你们能做的也就只有祈祷她毒是她下的,她手里头还有解药。”
这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事,无论武柏和初二都不喜欢,尤其是这毒这般霸道,那人身上十有八九是没有解药,解药恐怕在幕后之人身上。
至于幕后之人是谁,武柏和初二以及不少人心底都有了答案,可她们却不能当着皇上的面指出来,再加上也没时间。跑到京城不算,从楚枢手里拿到解药更是耽误时间,即使楚枢愿意交出解药,这么一来一回王爷也熬不起。
“那怎么办?”武柏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语气压抑着滚滚怒火。
军医看向初二,说道:“我是没办法,但有一个人她一定有办法。”
初二一怔,一个人的脸立马浮现在眼前。她道:“萧神医?”
“没错,如果说有人能解这个毒,那些人非萧言莫属。听说她在皇宫研究药物,你可以写信让她尽快赶来,”军医将箭头放在银制托盘上,皱着眉头说道:“我尽量让王爷拖到她过来。”
见军医紧皱的眉头和不确定的语气,众人的心都沉了一半。
把萧言从京中请来并不是难事,而怕就怕王爷撑不到那个时候。可见下毒之人连这个都想好了,才用这么霸道的毒,根本不给她一丝活路。
她们的对话并没有背着南嘉,他从刚开始听说楚栖可能无救时就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看着众人。
随后脑袋里忽然响起来路上天安师叔的声音,“这东西虽然不能救她的命,但却能让她撑到能救她命的人赶来。”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吃了那个药丸,楚栖就能拖到萧言从京中赶来吗?
显然初九也想到了这事,转头看向王君。
南嘉慌忙从怀里将那个锦囊掏出来,跑到军医面前把里面的药丸倒在手心里给她看,“这是路上碰到的一个师傅给的药丸,她说楚栖有难,恐怕躲不过去,就给了我一个锦囊里面装着这个。他说这药丸虽然不能救楚栖,却能让她顺利拖到能救她命的人赶来……我不敢确定这药丸对楚栖有没有害,您看看,如果没有毒,能不能、能不能先给她吃下去?”
南嘉眼眶发热,鼻头发酸,心底拼命的祈求路上的那人一定要是真的天安师叔。他之所以没有跟众人说那师傅是天安法师,就是怕她们听到师叔的名号后选择直接相信,而他就间接的害了楚栖。
他们路上的这段经历倒是让那军医稀奇的多听了两句,一些玄乎的东西并不是你不相信它就不存在的。
军医倒不是一个迷信之人,但一般也不喜欢故弄玄虚的人,不过她对于这种事也不是一杆子全打死的态度。
军医从南嘉手里接过药丸,放在鼻尖嗅了嗅,用刀尖从药丸上剐了一点屑沫下来,鼓捣了半天才说道:“说实话,这东西我真没见过。但看起来不是毒。药,可以给王爷试试。毕竟以我的能力,很可能拖不到萧言过来。”
这就是与其束手无策,还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呢。如果路上那和尚心怀歹毒跟下毒之人是同伙,也不会用这个法子大费周章的再毒楚栖一次。
军医脾气不算多好,却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之人,她觉得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坦白的跟这几人说出来,而不是选择瞒着或是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