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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醺无聊的趴在坐在地毯上吃炸鸡的方愠背上,想了好久好久,就是想不到该怎么试探。完全不明白他仅仅这样覆在方愠背上,隔着一层雪白的浴衣去贴着对方的后背都能让人心思一团乱麻。
“好烦啊……”少年头都要想破了。
“烦什么?”方愠没回头,但手却捏了块儿小西红柿往肩后送去,不稍两秒西红柿就被身后的少年吃掉,唇却不经意碰到他的手指。
方愠洗过手了,但依旧有些说不清楚的不洁感,后知后觉自己不该用右手去喂小醺的。就像他刚才没有用右手去揉小醺的黑发。
多脏啊……
他吃炸鸡的动作都顿了顿,没由来地眸色越来越沉,有种无法控制的自厌像是狂风骤雨,也像是一颗爆炸的核-弹,迅速膨胀辐射他四肢百骸!
下午那会儿是没有办法,他只有一只手,他小时候能帮小醺擦屁股,长大小醺大概也跟看自己左右手一样帮他拉裤子拉链。
可刚才他做了那档子事儿,都记得不去摸小醺的脑袋了,怎么就还要去喂小醺吃东西?
他果然就是大从心眼里是个恶心的烂人,是无人知晓的撒谎怪物,是表面干净,心里肮脏的杀人犯。
他想他是不是很早很早就潜意识在占小醺的便宜。
他想到自己总是搂着顾醺的手,想到小醺生病不喝水自己渡过去的水,想到电梯里还有车上那差一点的吻,想到自己当年在水里被人捉住了脚踝,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来着?厌烦,是的,就是厌烦,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可能是有谁需要自己帮助,但他没有管,摆脱掉就自己上岸了。
他应该是知道的,但真的上了岸,对谁他都说不知道。
他讨厌总是对小醺呼来喝去的方跃,讨厌方跃口口声声把爷爷资助顾叔的事情挂在嘴边。
他厌恶方跃所有高傲的嘴脸,每回带小醺回老家都胆战心惊,害怕顾叔哪天受不了,把他的小醺带走了。
顾叔那样的人才,把自己地位放置的那么低,那是顾叔人好,是类似愚忠的好人,旁人怎么能够口无遮拦的看不起,还沾沾自喜。方跃简直就是活该。
方愠不断回忆过去,在阴暗的角落咀嚼一切能够让自己好受的理由,可很快又充满哀伤地深吸了一口气。
他回头望向似乎也很苦恼的小醺,对方困惑的看着他,眼睛干干净净盛满了他,好像很爱他,这样的少年并不知道和他一起长大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坏人。
当初还为他说话,跟他说别怕,天真又勇敢,善良又漂亮。
这样的小醺,怎么可能会爱他?不可能的。
“你在想什么?”小醺忽地问,“感觉你不开心,阿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