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当这声“滚”是说给他听的,捂着肚子屁滚尿流地跑了。
夏莓也当这声“滚”是说给泰迪听的。
她低眼,才发现眼前少年的手背上淌着鲜血。
再往旁边一看,一个碎了的啤酒瓶。
夏莓从包里翻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他。
少年停了两秒,接过,说:“谢了。”
他有一把好嗓子,只是和夏天不相配。
夏莓想,看来那句“滚”的确不是对她说的。
也是在这时,她发现自己食指侧边不知什么时候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来,现在已经凝住了。
“走吧。”
夏莓说,“那边有家药房,一起。”
程清焰垂眸,看到她食指,意味不明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眼底不屑明显。
夏莓都能从他眼里抠出两个大字——矫情。
可她也懒得解释什么。
这口子估计是刚才吃烧烤的时候蹭到哪儿划开的,的确不严重,再晚点发现就能痊愈了。
只是马上就要开学了。
作业还没动过。
夏莓觉得手伤是个不错的理由。
这一带是老城区,还有很多旧式KTV和足浴店,混混很多,打架斗殴不少见。
这家药房的医生估计也是个见惯世面的,看到程清焰胳膊淌着血进来都没有露出什么惊诧神色。
程清焰走到第二排货架中间,拿起一卷纱布和一瓶消毒水。
然后他又从另一边拿出一盒创口贴递给夏莓。
夏莓没接,而是也拿了一卷纱布。
程清焰扬眉,没多问,将创口贴放回去,走到收银台前:“两卷纱布,还有这个。”
他把消毒水放桌上。
夏莓一顿,看他拿出手机付了钱,道句谢。
医生看了眼他的伤口,上面还扎着片玻璃碎片,伤口挺深:“需要我给你处理一下吗?”
“不用。”
他说,“谢谢。”
夏莓心说,刚才把人打得满脸是血,合着您还挺有礼貌呢。
药房的门一开一合。
两人坐在药房外的台阶上。
一天的暑气总算是散得差不多,凉快了些。
少年劲瘦挺拔,没立马理会伤口,而是先点了根烟,咬在齿间,烟圈氤氲下他这才拣起那一卷纱布。